拒北道,老班头正打着瞌睡,无由来一个哆嗦,睁了睁迷糊的眼,老班头叨咕了一句,小子,老子等你带老酒陪老子唠嗑。
西原府,卫夏拎着木棍站在驿道上,回头瞅了瞅,浮子,老子说话算话,一个唾沫一个钉,答应过你请你去最好的酒肆就一定会去!
桑乾臻扶住从空中飞落的黄淳魁,眼角有些湿润,“黄老道,你还当真舍去了自身修为啊,只是这小子能得几成?”
黄淳魁看上去气色如常,只是他与桑乾臻都知晓这只是回光返照的迟暮景致,最多两年黄淳魁也就烟消云散了,谈不上什么羽化登仙,大概也只是如普通老人般生老病死吧。
黄淳魁稍稍思索,“六七成,这小子也算不错,毕竟习悟《参同箓》才半旬时光,六七成已然很好了!”
宫浮是被黄淳魁老道长背回去的。
待得宫浮醒来已经是第三天中午,阳光暖暖照进茅屋极为舒适,摇晃着坐将起来,宫浮觉得头昏脑涨,拿起竹筒喝了些水,方才觉得好了些许,伸手将自个浑身上下摸了个遍才后知后觉,原来自个还活着哩。
无由来忽然觉得活着真好,至少还有水喝还有阳光晒着不是!去他娘的荣华富贵,去毬的功名利禄,能活着就是最好,若是嗝屁了荣华富贵有用还是功名利禄有用?难怪老班头会甘愿只做个军伍饲喂师了,只有彻悟了以后才能如此豁达淡泊吧!
宫浮咧嘴一笑,起身下了竹床,眼角瞥见茅屋角落里立着的那把刀,刀,是极其普通的刀,如同刀的主人一般,记得老道士有次无意中说起这把刀重九斤九两,取意九九归一,老道士还说若是宫浮能够横臂抬刀一个时辰,他便将那刀甲剑仙一并请来教宫浮习武。
当时宫浮微微一笑,“道长,那刀甲剑仙都是神龙不见尾的神仙哩,小子何德何能?”
老道士没吭声,只是埋头啃着烤的喷香的野山鸡,满嘴的油腻顺着白须滴落也不擦拭,宫浮瞅着打趣道,“道长,你这可是折损了道教风范啊!”
老道士不以为然,依旧大口啃着烤山鸡,腾出空来时对宫浮说道,自个又不是神仙,还不都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身份什么的又都是虚而又虚的东西,带也带不走,那又何苦硬端着?别人瞧着不累自个都累!
看着不知放在角落多久的刀,宫浮嘴角一翘,伸手便将刀提起抗在肩上,一个时辰?老道士该不是诳我吧?
走出茅屋的刹那,宫浮发现了一丝不对劲,以往老道士再普通也不至于气息不稳,虽然气色还是如常,只是这气机显然虚弱了许多,而且什么时候又多出个老头?
黄老道长瞅见宫浮出来正了正色,对着宫浮招手,“小子,怎的想起练刀?”
“道长,小子正想问你为何今儿个小子觉得浑身爽利?难不成是那《参同箓》?”宫浮没有回答老道长的问题,而是问了个关于自身的问题,是啊,浑身爽利不说,那丹田气机极其充盈,尤其在提起刀的刹那仿佛听见了刀身颤动的声响,这时候才发觉体内真气流转体骸受润。
“宫小子,你莫不是真傻?黄老道将一身修为都散于了你,你小子现在等于是省去几十年枯燥修炼内力啊。”桑乾臻有些恼怒,合着这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这要是放在江湖上那得引来多少趋之若鹜之辈啊!
宫浮有些摸不着头脑,望向老道长,小心翼翼问,“道长,这位老者是谁啊?面生的紧哩!”
黄老道长和桑乾臻对望了一眼,开口道,“小子,你不是口口声声要找刀甲剑仙么?如今可都在你面前哩。”
娘咧,刀甲剑仙啊,那可都是一品大宗师好似神仙的存在,随便出来一个都能搅得江湖不得安生,这咋就都在自个面前了?
宫浮觉得有些不真实,可不咋的,这黄老道长怎么瞅着都不像那些说书人说的抬手山河裂的主,就一普普通通的道长,咋就是刀圣咧?还有这位老者,那可是与翰学武评榜第一交过手的剑仙啊,咋瞅也就一普通白发老头,怎么的?难不成这些个神仙都下凡化身成普通人了?
憋了半天,宫浮才打嘴里冒出一句话,可这句话没把两老头气死又乐疯,这小子望着两老头幽幽地来了一句,“不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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