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新地,两家人开始频繁书信来往。
父母每次寄信都要带她去拍照,然后夹带一封她亲笔写给棠蔺安的书信。
她以为照片是棠蔺安要求的,每次都打扮得花枝招展,穿着最漂亮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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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进棠家,有次大姐带我看家庭相册,我才发现我的照片被收藏在每一张与棠的独照旁,哎呀眉毛描得太重了,腮红也不漂亮,口红涂得血淋淋,跟清贵的棠一比我自惭形愧啊。怪不得那时候母亲都要憋着笑带我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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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家人书信来往多年,时逢乱世,八二年棠家大姐结婚姜绛一家都没有去参加,只是通过书信方式聊表心意,互寄礼物。
八五年,一封书信打破了姜绛预想过的所有美梦——
致弟妹安:
大姐自知对不住小妹绛,人民罹难多载,生活病苦痛楚,蔺安一七尺男儿,若不勇上战场挣取功名怎能立身安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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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信里的意思我看不明白,不是看不懂,只是不想懂。她说,若棠一上战场再也没下来,就让我另嫁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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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绛当时就哭了,抱着棠蔺安寄给她的唯一的一张放大近照相框哭的稀里哗啦。
母亲劝她想得深远一些,“棠家既已松了口,那你将来嫁人我们也是有理有据了的。babe,你还小,不怕的。”
姜绛不能接受这样的安排,当年她甫一见到那个沉静悠然的少年就爱得无法自拔,回到新地心想心念的也是那个她要嫁的男孩,如今告诉她少年可能死在战场上,两个人再也无缘…
——她不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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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人生还刚开始,既然给了我那么美好的希望,我希望我的夫婿只是棠蔺安,我未来的孩子也只姓棠。我自私的想,国难多年,又不是只有他棠蔺安一个男儿,支援外国可有可无,为什么一定要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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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绛想不明白。
甚至无法想象棠蔺安那种清贵公子上了战场是何等狼狈。
无论她接不接受,棠蔺安还是在长姐的安排下上了战场拼功名。
中亚的功名没那么好拿,棠蔺安每天都穿梭在枪林弹雨完成各种高难度任务,胸膛好几次都被流弹穿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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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夏天,时隔多年我们又收到棠家大姐的书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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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亲家:
蔺安平安将归,不日将上门拜访,望亲家履行婚期。
姜绛高兴得蹦了起来,欢欢喜喜的笑了好几天,周末又纠集三两好友出门购物打扮。
姜家父母见姜绛喜笑颜开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嘱咐了姜绛做好待嫁准备,转身又张罗着去招待棠蔺安的各种事宜。
那年初秋,棠家大姐携家眷上门拜访。
姜家人去接机,棠家父母送了见面礼物,两家人去预先定下的酒店商谈提亲议事。
隔天,棠家由大姐棠心安当首敲锣打鼓上门送彩礼。
邻里还是国人居多,老少离家,难见家乡风俗,这一敲锣打鼓,长长的街道挤满了飨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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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送彩礼不过就是给人看的。”老人泪眼盈眶,“棠家为了把十八抬彩礼带上飞机耗了不少功夫。他们家不喜欢欠人情,但当年的聘娶之礼却为我欠足了棠家能尽的人情。我很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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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蔺安刚下生死杀伐的血腥战场,身上的血戾狠辣还没有被岁月洗染。
人家谓她:“这个男人像是不好相处的。”
姜绛反驳:“他会对我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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