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气东来,朝阳初升。剑红衣缓缓睁开双眼,见周围水汽弥漫,夜凉未散,篝火已经燃尽,看向对面的秦无衣,却见秦无衣早已清醒,坐直了身子,面色凝重,望向一处。剑红衣随着秦无衣的目光看去,脸色微变。只见天与地的交际之处,出现一道熟悉身影,徐行而来。骄阳未满,天地之间还是一片暝曚,不过那人影却是光芒耀眼,夺人心神。来人走进,才发现不是人发光,而是其身后的一个匣子发光,匣子足有一人之高,乃是由一整块青玉打造而成,上面布满铭文花纹,阳光照下,白光荧荧,斜背在这名女子的身后。
剑红衣看清来人,脸色十分难看,已是黑如锅底。秦无衣上下打量一番,这女子容貌虽不能说倾国倾城,倒也算是中上之姿,不过她给人最突出的感觉便是冷,冷眉冷面,一身素白长袍,站在那里仿佛是一柄出鞘的宝剑一般,寒气扑面,寒意彻骨。与自己初出金峰的心灰意冷不同,这女子更多是一种生人勿近、旁人勿扰的感觉。
秦无衣见这女子冷眼看向自己,眼中已攒了杀气,心中一凛,抬手去摸斗笠。剑红衣却是开口说道:“凛傲君!你来干什么!”那名为凛傲君的女子缓缓转头看向剑红衣,行了行礼,冷声说道:“收剑!”剑红衣闻言面色大变,急忙起身,拿起凶长素,挡在秦无衣面前,“凛傲君,看在你我同门的份上,饶过秦无衣一次吧!”凛傲君漠然摇了摇头,“叛出师门,此人必死!”剑红衣面色一黯,低声说道:“纵然你我姐妹多年的情谊,也不能让你放他一马?”凛傲君看向剑红衣,开口说道:“姐姐,你懂!”剑红衣似是泄了气,点头说道:“我懂,我懂!不过你要杀他,必要先杀我!”说着横剑于前,怒视着凛傲君。凛傲君面无表情,“誓言!食言?”还未等剑红衣解释,凛傲君眼神往左一瞥,对着剑红衣说道:“有人,别过!”说着双腿微微一弯,纵身一跃,没入云层之中。
剑红衣见凛傲君退走,强压已久的冷汗才冒了出来,似是脱了力,身子向后一仰,险些坐在地上。秦无衣急忙扶住剑红衣,开口问道:“红衣,此人是谁?我还从未见过能让你害怕的人物!”剑红衣站起身来,深吸了一口气,开口说道:“此人便是我师父在二十年前从潼阳城中救回来的一名孤童。”秦无衣脸上闪过一丝惊色,“当年潼阳城首作乱,一夜之间杀光城中所有人,又放火烧城,大火三天三夜不灭,城中百姓无一幸免,你师父又怎会救下一名孩童?”
“太一之束只是规束了修行人之间不能生事,以及修行人不能对普通人出手。那年城首正是利用了修行人不能对普通人出手的规矩,将修行人全部逼出百里之外,又将城门紧闭,才生此大祸。我师父偶然路过,见大火之中一个孩童短腿啼哭,一时心软便出手救下,见其眉间有傲气,身子有傲骨,便取名傲君。当年凛傲君才三岁,无衣,你可知她醒来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见秦无衣摇了摇头,剑红衣继续说道:“她醒来第一句话便是,诛尽世间邪恶之徒!我师父听到此句,知其杀伐心过重,一直不肯教其剑术。不过我素师叔怕其澄明无垢剑心蒙尘,便暗中教授剑法。我师父虽是知晓,不过亦是怜惜其剑心,便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秦无衣眼睛微睁,“她也有剑心?你师父如此好命,竟有两个身负剑心的徒弟,不枉此生矣。”剑红衣摇了摇头,“严格说来,凛傲君不算是我师父的弟子,而是素师叔的徒弟,她身后那只森罗剑匣便是素师叔的,而我手上的这柄凶长素,就是我师父当年用的宝剑。”说着剑红衣一声苦笑,继续说道:“我剑庄虽说崇尚恬淡无欲,神静性明。不过所传下来的尽是些杀伐利器,不世凶招。我所用凶长素使出的剑界如是,凛傲君身后的森罗剑匣亦如是!不过凛傲君出了剑庄,便是代表她自设的十二道剑锁已经打开,希望她已经不像原来那样无情,能让你我有一条生路!”
秦无衣从未见过剑红衣如此惧怕一个人,遥想当年去闯京门十三栅时,面对重重强敌包围,亦是面无惧色,如今一个看上去极普通的女子便让她心生怯意,这凛傲君到底有什么能耐?秦无衣张口要问,忽见北方一团黑雾袭来,速度飞快,眨眼间便是来到面前。黑雾散尽,赫然出现一顶黑色轿子,轿顶之上立着一个鬼头,青面獠牙,凶神恶煞。轿子缓缓落地,一个男子掀起轿帘走了出来。男子身材中等,披头散发,一身黑色,胸口用金线绣着一个兵字,腰中挎着一柄铜刀,两眼望向秦无衣,开口说道:“你就是秦无衣?”
秦无衣见到兵字便知是那解兵台的俏刀鬼来寻事,摘下头上斗笠,元力一动,化成昆吾刀握在手中,冷眼看向乔鹤。乔鹤见状哈哈一笑,“好!痛快!在下俏刀鬼乔鹤,不用二言,咱手底下见真章!”秦无衣看了一眼剑红衣,轻声说道:“你且好生歇着!”说罢右脚一蹬,手上长刀舞动,冲向乔鹤。乔鹤朗声一喝,抽出腰间铜刀,双腿猛得一用力,飞身跃起,武元催动,便是漫天刀影,如大雨倾盆,劈头而下。剑红衣见刀影成赤色,大声说道:“铜刀门绝学,铜刀断五!五色对应五觉。赤色乃是视觉,若是中刀便视力全无,如陷黑暗之中,虽是刀影弥漫,真正的杀招却是只有一刀,蕴含其中!”
乔鹤闻言冷笑一声,“秦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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