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剑,名为承影。”
“果然是承影!”莫君言惊叫出声,随即心道:“就是那把石帅想要赠给我的那柄黑色长剑……对了,那时候他说了很多莫名的话,我当时不懂,却原来有这许多来龙去脉。”忽然间,他又生出一个念头:“石帅当时要把‘承影’给我,却又是为的什么呢?若我接受了,又会怎样呢?”
阳慕云发觉君言神色有异,讶道:“你在将军府中,也曾见过,只是不知来历。嗯,莫非石帅已和你说过?”莫君言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将石献当日讲述承影来历,并欲赠剑,他坚持拒绝,故而改赠霜华一事说了。
虞梦从包袱中取出霜华,看了君言一眼,心道:“原来这剑还有这番故事。”她知此剑是从将军府中得来,便对石献生出不少好感,于是更加热心,只盼自己也能帮上点忙。
阳慕云听他说完,沉吟道:“‘蛟分承影,雁落忘归’,见承影如见先帝。如此一来,他所托事已然明了。”
虞梦恍然大悟:“啊,我知道了,他是想师父找出这把剑,千万别让它落入魏忠贤之手吧?”
阳慕云点了点头,继而叹道:“只怕,只怕已经迟了。你们逃得慌忙,没带上承影,魏忠贤既然焚了将军府,又岂会还留承影于废墟中呢?先时你俩养伤,我便思虑石帅所托,也曾到过将军府。废墟之中寻了数遍,果然不见承影。”
莫君言道:“要是知道当初石帅苦衷,我一定不会拒绝的。哎,都怪我。”他一捶大腿,甚是后悔。
阳慕云道:“言儿,你也别先自责,这事原怪不得你。一则,魏忠贤行动之快,实是出乎所有人之意料,一面诬告东林党人,一面派人袭击将军府,数管齐下,当真防不胜防。听闻数日前东林名士高攀龙也沉塘自尽了。”他“哼”了一声,续道:“二则,我曾以棋枰之言语暗示石帅,以他之智,不会不解,理应施以防范之措。可……唉,想是他也未曾料这一日竟来得如此之速。”
三人回到小木屋,阳慕云令二人收好包袱,即刻向西返回昆仑。
莫君言料想师父必有谋划,如何肯舍,当下问道:“师父,我们回昆仑那你呢?”
阳慕云暗思:“如今欲得承影下落,须由魏忠贤处着手。魏忠贤近年来号称武功‘天下第一’,阳某倒想会一会,且看是否江湖讹传。”他知虞、莫二人初生牛犊不怕虎,若是得知自己想要潜入皇宫的想法,必然跃跃欲试,紧随不掉。自己深入险地,见机行事,脱身不难,他二人武功未到,碰到魏忠贤或是其手下高手如“五彪”等必然缚手缚脚,到时分心照顾,大事难协。
况且莫君言是目前知悉将军府一案真相的唯一知情人,锦衣卫势必会下追捕令全面捕杀,先回昆仑暂避才是上策,返回一路也正好让他二人自行历练。虞、莫二人武艺虽未臻第一流,但在江湖行走已是绰绰有余。
虞梦嘟着嘴,撒娇道:“师父,您一个人行动,不也寂寞得很,倒不如让我们两个陪着吧。”
阳慕云正色道:“哼,就你俩只能是碍手碍脚。”他顿了顿道:“你们随我进屋来,我有话说。”
三人进屋,阳慕云从自己的包袱中取出一幅画轴,纸上画着一块玉珏,珏似分似合,如上下弦月。阳慕云叹了口气,缓缓说道:“这是一块上古玄玉,名为阴阳玉珏。”莫君言细细凝视,心中暗想:“师父雅不擅丹青,但这幅却画得精致至极,竟不下于大师伯的手笔。”
阳慕云把画轴交给莫君言道:“这幅画轴你们收好,切勿遗失。如有机缘遇上持有玉珏之人,可告知他将军府之事,并求他援手。”
阳慕云说着,忽然叹了口气,缓了缓,才续道“由此向西数里便有驿馆,你们休息一晚,买两匹好马回昆仑,去惊神峰找你们大师伯,请他回门派主持一应大事。嗯,要是路上还能找到你们三师叔最好。”他又交代几句,无非是路上莫要轻易泄露身份行藏,但如路见不平则必需拔刀相助,要懂得随机应变,切勿违背侠义道等。
虞梦、莫君言听他殊无说笑之意,虞梦便不敢再撒娇,虽然不愿,但师命终不敢违背,唯有收拾好行装,与莫君言结伴朝西。
阳慕云待他俩走后,伫立在木屋之前,呆呆遥望着远处的bj城。
这时已近黄昏,风飒飒,吹落了几片叶儿,一只脚轻轻踏上了那片叶,发出了轻微的声响。
阳慕云没有回头,只是长吁了一口气:“你来了。”
那神秘人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心声,也是轻声一叹,答道:“是的,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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