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摇头,还是不肯答他。
“缡儿,你又要违抗我的命令么?若你不喝那药,我便不能夜夜下来陪你。这样的寂寞,你可忍得?”
她抬起头,问他:“这样的寂寞,你可忍得?”
郎坤北被她问得一怔,随即他皱起了眉。却听她说:“郎北,只有你来的时候,我才开灯,因为只有你来的时候,我是活着的。可是你看,现在已经快到十一点了,明早不到六点钟你就又要离开了。”
他眨眨眼,别过脸,不再看她。
她伸手揽住他的腰,“我是个死人,我无比盼望复活,所以在这屋子里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在盼着你。躲在黑暗里无事可做,又犯了失眠的老毛病,就只好像个死人一样一动不动地躺着,或许实在无聊至极,我便数自己的心跳,想着,它什么时候才能停止呢?你又什么时候才会来呢?而当你来了,我们相拥而眠,一次又一次地痴缠、欢好……可即便这样,郎北,我们依旧寂寞。”
她听见了他的叹息。很轻,但是他是赞同她这样说的。
她把脸埋在他的胸膛,蹭了蹭。“郎北,我没有病,我的身子好了,我不吃药。我们再生一个孩子吧?我再给你怀一个孩子好不好?我们再生一个暖暖,这样的话……这样,朔儿做了哥哥,也会高兴的吧……”
郎坤北抱着她,移到茶几前,他端起药碗,故意沉声道:“你若不喝,我这便走……”
“砰!”锦缡一把打落了药碗,瓷碗在地毯上了滚了一圈,药汁溅满一地。“郎北你不能连一点希望都不给我……你不让我见朔儿,可是就连我想再生一个孩子的愿望都不能满足我么?郎北……郎北你不要走!郎北你不要走……不要走!”
郎坤北还是走了。
之后的许多天里,他都没有来过。
而锦缡,觉得她自己简直要疯掉了。她不再只是像死人一样躺在床上数心跳,而是踩着凳子爬上衣柜,她蹲在衣柜顶上,将耳朵贴在棚顶的天花板上,用力地听外面的声音。
她常常一听就是几个小时,但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她还是听到了的……好像有敲锣打鼓的乐声,好像有欢天喜地的鞭炮声,好像有什么人大嗓门的吆喝声……
这时,石门开了。锦缡像只跳骚一样敏捷地爬下衣柜,跑去门口迎接……
“锦司令,吃饭了。”李子林抬一抬手中的餐盒,从她盛满了希冀的目光中走过。他将餐盒中的菜盘摆好,回身的时候果不其然看到了她满面的失落。“咳,锦司令……”
郎坤北在的时候,他唤她少奶奶。郎坤北不在的时候,他更爱唤她一声锦司令。一日三餐,负责给锦缡送饭的差事都是李子林干的,他来了也不多说什么,看着她把饭吃完他再撤下便了事。但是锦缡瞧着,现在他好像是有什么话要同她说的。
“少爷这些天出了趟门,等他回来就会来见你了,你别胡思乱想。”
锦缡从他身边走过去的时候,抽鼻子嗅了嗅,好大的一股子酒味。她什么都没说,只默默地吃着郎坤北给她定好量的饭。一小碗粥,她必须全部吃光,不然就是违抗命令,他会惩罚她的。
待她吃完,李子林收拾东西就要走了。
她说:“外边好热闹呀。”
李子林浑身一震,所幸她是背对他的,所以她一定看不到他一瞬间变湿润的眼眶……他绷着嗓子说:“是么?我怎么没听到?是你在这里呆久了,出现幻觉了吧……”
“在这里呆久了,只会让我的耳力更胜从前。”
“锦缡!”李子林长叹一声:“你都肯乖乖听他的安排被幽禁在这间不见天日的地下室里,那你还有什么是非要违抗他的?他要你吃那药,你吃了便是!他也是听了库尔特医生给他的忠告,况且你生小少爷时是难产,后来……后来又犯了胃出血的毛病,现在你那副身子亏虚得不如一副纸糊的人偶,没等养来孩子先把自己的命断送了……”
锦缡打断他:“李子,你转告他,那药,我吃便是。所以,让他来吧,我想他。”
李子林狠狠一闭眼:“你肯同意是最好的。但是少爷他……他今日未必抽得出时间来看你。”
说完,李子林便走了。
“嗯,我知道,他今日是一定抽不出时间来看我的。”她在这空荡荡的,又只剩下她一个人的囚牢里,自己对自己说。
但是出乎意料的,郎坤北还是来了。
他来的时候很晚,已经十一点半了,还有半个小时,这看似漫长无止境的一天就结束了。
他这几日确实很忙似的,他眼底泛着青色,下巴上的胡茬都长出来了。锦缡将他拉到盥洗室,在他下巴上涂满肥皂沫,仔细而轻柔地刮着他的胡子。突然她在他发间看到了一片金星,便帮他摘了。她又拍打拍打他板正的军装,凑过去嗅了嗅。
郎坤北躲开她,过去洗掉下巴上的肥皂沫。
“郎北,你这一身的酒味,该是喝了多少?还有啊,你身上怎么有股炮灰味儿……好像是烟花爆竹的味道。我今天还听到外边有鞭炮声来着,今儿也不是什么节日,府里是发生了什么事这般喜庆的?”
她一边帮他取睡袍,一边漫不经心地说着。可是她这话落进了郎坤北的耳朵里,竟教他……想逃。
她打了他一眼,“瞧瞧你自己,胡子拉碴,魂不守舍的,都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怎么到了你这儿,就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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