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个时辰过去了,穆越昭沉稳地端坐在正堂中间的座椅上,傅泽芝理了理衣裳,均等着滕戟的到来。
“禀元帅,辅国大将军上护军镇远侯滕戟求见!”门外传来靳仕的声音。
“进!”穆越昭应道。
门开了,阳光下透出了一个威武的轮廓。身高约七尺,十分魁梧,整个人犹如黑云一般压了进来。待他走近后,傅泽芝才看得仔细。此人估摸四十多岁,因久居边塞饱经沧桑,所以显得老些。他身着紫色官服,满脸横肉,剑眉倒竖,阔鼻圆眼,一脸的大胡子,看得傅泽芝心中有些发憷。
“末将参见元帅!”滕戟进门后,先是将四周横扫了一遍,确定正堂内只有四人时,再慢吞吞地单膝跪下行礼,态度极其傲慢,想必心中的火气正旺。
穆越昭极具威仪,神情中看不出喜怒,平声道:“大将军请起!”
待滕戟起身后,傅泽芝上前行礼:“卑职参见大将军!”
滕戟轻蔑地看了她一眼:“这位是?”
穆越昭走下台阶淡然道:“这位便是新任职的军师芙蕖。”
滕戟“哦“一声,开始上下打量眼前这个“少年”,忽而轻笑道:“我朝中可是无人了么?居然让这么个小毛孩儿担任起我军中的要职,元帅不会被人蒙蔽了吧?是谁举荐的?”
滕戟一来便杀了个下马威,傅泽芝也为穆越昭担心,毕竟自己无德无能,确实不能胜任军师一职,怕滕戟揪住此事不放与穆越昭为难,心道: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芙军师德才兼备,堪当此职。本帅用人无需向大将军汇报,大将军多虑了!”穆越昭暗枪回杀一招,滕戟顿时接不上话,只能闷哼一声。
军师在军中并非职事官,只是起到出谋划策供主将参详的作用,战争一旦结束,此职便自动解除,是以主将任用何人做军师确实不需报请朝廷,也无需征得任何人同意。上任军师有指挥军队的职权,因他是兵部任命的职事官,兼任军师一职,由于多年来协助主将屡获奇胜,大家已记住他军师一职,忽略了他本来的职务。但在战时,军师一职仅次于元帅,滕戟见被一个十多岁的毛孩子凌驾于他之上,哪能忍得了这口气。
三人各自归位,靳仕守门。穆越昭吩咐下人看茶。
“大将军,现下正是与奚韦国开战的要紧时期,为何大将军丢下郢州,独自到祁州来见本帅,可有何要事?若是贻误战机,可是要按军法处置的!”穆越昭端起茶杯,双眼并没有看向滕戟。
“哦?奚韦大军不是被元帅打跑了么?恐怕一时间难以再次发起进攻了吧?”滕戟不以为意。
“将军此话差矣,战场上的事瞬息万变,再未接到奚韦大军退回盛都的消息前,任何事都有可能发生,我等大意不得。”
滕戟冷哼一声:“难道元帅已被莫律阿真那那贼吓破了胆?尽说些这等没士气的话。”
傅泽芝在一旁冷声道:“大将军倒是有志气,过几天恐怕便不会如此奚落元帅了。”
“本将军与元帅商议军机大事,哪轮得到你一个小毛孩插嘴?”滕戟左一个小毛孩儿,右一个小毛孩,傅泽芝与穆越昭几乎同龄,轻看傅泽芝的同时也顺带将穆越昭贬低一番。
傅泽芝也不着恼,起身对着滕戟行礼后朗声道:“卑职现任北路军军师一职,所有战事卑职必须参与议事,不然就是卑职玩忽职守,有负元帅的重托。”
滕戟气得双目瞪圆,却又找不出话来反驳,只能悻悻地将那股气咽下肚子。他转头不去看傅泽芝,冷静了片刻,对穆越昭道:“元帅,听闻你派人监视末将,末将可是违抗了军令还是犯了国法?”
穆越昭心道:你终于沉不住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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