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泽芝已起身穿好衣裳,将一件穆越昭为她准备的貂裘披在身上。这几日贞娘照顾她时,皆不忘将他头发收拾好,以免万一有人突然进来被发现。她缓缓行至门边,掀起帘子。
已是两日的光景未见到眼前的人了,只见他也身着皮裘,雍容华贵中透着一丝与世无争的清冷。
“你怎么起来了?快进去躺下,别又受了风寒将病情加重了!”穆越昭催促着,双腿却未动,仍是如钉子般站在帐外,不准备进来。
傅泽芝敛了敛领子,提高了声音:“大哥,我已经没事了,只是身子还有虚罢了。如今不会传染了,你还是进来吧!外面风太大,你可别受了凉!”
穆越昭将信将疑地看着她,正好遇到贞娘给她端药进来。贞娘见此情形,便已明白,缓缓跪下:“王爷,军师的病情已控制住了,只是身子还很虚弱,不能站立太久,得卧床静养才行。我怕有人来打扰军师休息,便没如实告知军师的病情,请王爷责罚!”
“元帅,是卑职要贞娘瞒着大家的,此事与贞娘无关,还请元帅不要责罚她!”
穆越昭已跨进了傅泽芝的营帐,她见贞娘出头为自己辩解,连大哥也不叫了,虽然知道穆越昭是不会责怪贞娘的,但却下意识地为贞娘开脱。
穆越昭见傅泽芝惨白一张脸,说话时中气不足,步履轻浮,不禁担忧:“贞娘,他的病真的控制住了么?为何身子虚弱成这样?”他转眼瞧见贞娘仍跪在门外,忙上前将她扶起,“这怎么能怪你呢?芙弟病成这样确实应该静养,快起来!”
“谢王爷!”贞娘起身将药碗放置几案上。
傅泽芝适才听见穆越昭打了喷嚏,心里一直记挂着,便对贞娘道:“贞娘,我和元帅有要事相商。适才元帅在帐外受了寒,我怕他也病倒了,你先去给元帅制碗姜汤来。”
穆越昭浅浅一笑:“我哪有那么脆弱?”不过是低低的一声,傅泽芝却未听见。
贞娘将药碗端给傅泽芝:“好,我这就去弄,不过你得先把这药喝了。”
傅泽芝端起药碗一口气将药喝了个底朝天,穆越昭不禁蹙眉:“喝这么急做什么?贞娘,这药里似乎有当归?”
贞娘心中一紧,心知瞒不过他,点头道:“王爷说的是,军师这场病来得突然,折腾了这些时日致使气血亏损,但这塞外药材紧缺,一时间找不到其他的草药为军师调理身子,便在药中加了一味当归,好在这当归也是补血的首选之药,用着也无妨。”贞娘的话一半真一半假,好在穆越昭并未深究,她冲傅泽芝使了个眼色便出了营帐。
傅泽芝心知贞娘顾忌什么,也知道穆越昭心细如发,连忙转移话题:“大哥,敌军已被云将军逼得向北逃窜,是否我们的计策奏效了?”
穆越昭神色凝重起来:“是!皆按我们之前的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你说的不错,莫律阿真那为求此战全胜,真的将鹰虎豹三师全军压境,此时的南城估计已是一座空城。毕竟奚韦的骑兵厉害,饶是云驰这般围追堵截,还是让他们逃了出来,不过庆幸的是,他们正是按我们预留的路线进行逃窜。”
傅泽芝眼神一亮:“既然南城已是一座空城,那大哥为何不让垩州的宋世奕和宫延平前去占领南城?”
穆越昭摇头:“芙弟,我不是好战之人,这些年对峙奚韦,全因他们先来犯。武陵与奚韦两地因地域不同风俗不同所形成的生活方式也不同,即使奚韦有朝一日将我武陵全国疆土占领,也不见得他能治理得了。同样的道理,就算我们占领了奚韦的盛都,也不一定能降服所有的鹄族人,终究有一天,他们还会起兵反抗,到时又是战火硝烟,这并不是我想看到的。所以,我们只要在军事和政治上钳制着他们便可,若主动发起战争,我们和奚韦的野心之人有何异样?”
傅泽芝终于明白穆越昭并不是没有野心,只是他的眼光看得更长远,对大局的把控更加稳重。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堵截奚韦逃窜的残余部队?”
穆越昭担忧地看着她:“今晚便要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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