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时不我待,今晚便动身吧!”傅泽芝一咬嘴唇终下定决心。
“芙弟……”穆越昭吃惊地看着她,没想到她会这么镇定。
穆越昭原是想,若傅泽芝的病还未痊愈,便派卫士将她送到最近的垩州找郎中医治,自己带兵去堵截敌军。可此时她的口气竟是要随军一同拔营参战,穆越昭反倒有些担心了。
傅泽芝看出了他眼中的犹豫:“嗯?大哥,你怎么了?”
穆越昭看着眼前的人一张惨白如纸的脸,身子虚得那样娇弱,这副病态竟让萌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
“唔…没什么,你身体吃得消么?这一次是要急行军…”
傅泽芝并不知他的打算,强自打起精神,扑哧一笑:“大哥,瞧你说的,我也没虚弱到连马都骑不了啦!放心吧,我没事的!”
穆越昭心知自己也放不下她,也不再打算送她去垩州,道:“好,你先休息。稍后自会有人来替你收拾,这些你就不要操心了!我晚一点再过来。”
“是!大哥。”眼见穆越昭正要起身离开,忽而记起一事,“大哥,记得喝姜汤,塞外的深秋如寒冬,可别着了风寒!”
穆越昭会意:“嗯,知道了!”
待营帐的门帘落下,傅泽芝终于虚得倒在了床上,只觉下身又有一股轻微的坠涨之感,还伴随着一阵阵酸软。所幸这已是最后两日,不适之感虽未减,但气血已好转,往后接连几日的奔赴作战也无大碍。傅泽芝躺下一睡便是半日,起身时已是黄昏。歇息了这半日,体力也恢复了些,只听见帐外不时传来将领指挥拔营的吆喝之声。她从行囊中拿出惊鸿玉笛藏于衣袖内,将衣领敛了敛,掀开帘子,走出了困住她三日的营帐。前脚刚跨出营帐迎面撞上了来看她的穆越昭。
“芙弟,你怎么出来了?外面风大,快进去!”穆越昭一把抓住傅泽芝的手臂就想把她往营帐里拽。
傅泽芝轻轻挣脱了他的手,指着前方幽幽地道:“大哥,你看这塞外的夕阳竟然这么美,能陪我去河边走走么?”
穆越昭转头一看,是呀,落日如一轮似血的圆盘挂在天边,仿佛伸手就能探到。周围没有一丝白云,整个天空被映染地格外柔和,原来这便是残阳如血的塞外黄昏。
手僵在半空,傅泽芝上前轻轻拉住他的衣袖也不多话,满副享受的脸庞朝着那夕阳走去,穆越昭被衣袖一带,无可奈何地紧随其后。
河里淙淙的流水清澈见底,细碎的石子铺满了河床,对岸的石缝间竟有几株朱铃果在迎风摇摆。傅泽芝将穆越昭拉到一处平坦的草地上捡了两块大石头席地而坐。
穆越昭看着眼前晃动的身影,寻上她没有血色的脸颊,每一个动作是那么的温柔细腻,心里异样的感觉愈发强烈。
“芙弟……”穆越昭唤她。
“嘘……大哥,别扰了此处的清幽。”
穆越昭侧过脸静静地看着她,只见夕阳的余晖映射在她的那惨白的脸颊上,竟使得她增添了一丝血色,看着是那么的静谧柔美。她凝望了一会儿天边那并不刺眼的夕阳,随即从衣袖中缓缓抽出惊鸿玉笛。当穆越昭看到玉笛的那一刻,眼神闪过一丝惊异,转瞬间便消失了。
兴是许久未吹奏的缘故,亦或是玉笛与竹笛有一些差异,傅泽芝刚吹响第一个音符时,显得是那般生硬。
“大哥莫笑,小弟许久未碰,有些生疏了。”傅泽芝歉然一笑。
穆越昭的心思全然不在音符上,眼睛始终盯着那支雪白通透的玉笛,听到傅泽芝如此说,便摇摇头:“芙弟,你的病还未痊愈,可不要乱了气息。”
“今日这景看着十分惬意,大战在即,难得有闲暇来享受此美景,何必顾虑那么多?”说完,她深吸了一口气,重新将玉笛放置唇边吹起了一首《风姿花传》。
风儿呀在呜咽,道不尽世间忧愁哀怨。
无垠的朗朗星空,静静把它拥入怀中。
敞开了你我胸怀,熊熊燃烧热血满腔。
齐聚首不分彼此,汇成滔滔冲天巨浪!
…
不知何人能知晓?
明日落花你可会知道?
此曲本是浓重的沧桑感,幽深感。傅泽芝未曾经历过国破城荒的历史,眼前的一场战役也并未打响。借着笛音,却将此曲吹奏地婉转缠绵。
风无形,花有姿,情郎啊,你可知风儿的寂寞?
花随风摆,风涌花动,情郎啊,我借着花儿想与你诉说!
……
最后一个音符在笛孔间停留了许久才渐渐消失。夕阳已染透了天际,映得傅泽芝愈发好看。她双手手指并未离开笛孔,心间似有热血涌动。抛开世间的纷扰,借着这夕阳的余晖与笛音的缠绵,转过头,满目含泪地低低细语:“大哥,其实我…”
“嗯?”穆越昭目光在她吹奏笛曲时便已转移到了她的脸颊未曾离开过,此时见她双目含泪,似有话要说,双眼寻上她的泪目。
傅泽芝轻轻地摩挲着玉笛,不知该从何说起,但觉此情此景再不言明,日后不知会发展成怎样的境况。
“……我不是……”
“元帅!军师!”正当傅泽芝将要把自己的身份告知穆越昭时,远处传来袁义昉的呼唤打破了此处的宁静,叫声急切,似大事发生。
二人同时起身向袁义昉走去,傅泽芝轻轻地将玉笛藏于衣袖中,不禁皱起了眉头,又错过了一次机会!
袁义昉气喘吁吁地跑到跟前,喘着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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