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已落到了天边,穆越昭一声令下,全营的将士们开始渡河。傅泽芝俯在马背上,为以防万一,将绝情刀随身携带,但因体虚,便任由马儿带着她前行。贞娘是全军中“唯一”的女性,深受穆越昭厚待,夫妇二人皆骑了马,豆儿则是与阿齐共乘一骑。贞娘骑在马上与傅泽芝并肩而行,手里握着她的缰绳,生怕她一不小心就跌入这冰冷刺骨的河水中去。
乙子营大军顺利地趟过了塔拉河,开始向预先设定好的路线前行。因军情变化急速,穆越昭下令除辎重部队外,其余将士皆轻装上阵,全速前进。夜间,茫茫塞外开始起雾,但为了不被敌军发现,穆越昭下令全军不得点火把,只能凭借微弱的月光寻着方向。
就在大军前行了五里路不到,穆越昭突然警觉着跳下马伏在地上,听了片刻后,一个手势命令所有将士下马,轻声喝道:“前方有敌情,准备迎战!”
穆越昭在夜间交战的经验丰富,只是袁义昉率领了一千人去佯攻豹师的残留部队,他心中十分忐忑,生怕是袁义昉没能拦住那股敌军,反倒使自己钻入了对方的伏击圈里。他仔细辨认前方这股敌军人数不多,但皆是骑兵,心中有些骇然。怀疑是奚韦国使诈,故意留了这股骑兵与豹师的那股敌军在此合围乙子营,若真是那样,形式将相当不妙。
好在穆越昭破骑兵的法子用得游刃有余,当即下令摆开阵势,隐藏在矮树丛间。果然,没过多久,前方便出现了一队敌军的骑兵,穆越昭目测这股骑兵大约有五百人,当下放心下来。傅泽芝俯在他身边,知他稳操胜券,犹如欣赏一位当世大英雄打仗一般投去崇拜的目光。
就在对方快要进入阵型时,领军的将领突然勒住了缰绳,大声道:“喂!你们别躲了!你们这点小计俩能逃过我的眼睛么?”
这幽静的旷野中突然传来这一叫声,众人皆惊住了,因为出声的竟然是一个女子!
穆越昭既知对方识破了自己的阵型,但怕对方使诈,并未下令让伏击的士兵站起身来。他与傅泽芝还有阿齐三人并肩站立,借着朦胧的月光似乎瞧见二十米开外领头的一匹马上确实坐着一位身着奚韦国服饰的女子。
“都道武陵翼王是一位顶天立地的男儿,为曾今夜一见却是这般畏畏缩缩,我早就说二哥哥所言不实,这武陵男儿哪有我奚韦男儿这般英勇?”那名女子冲着身后的骑兵娇笑道,她虽是奚韦女子,口中却是汉话,似乎故意说给穆越昭听的一般。
傅泽芝一听,这女子声线柔和,似乎只在十七八岁左右,心道:怪不得奚韦国的军队骁勇善战,只这女子就强过武陵的那些莺莺燕燕。
阿齐上前一步,朗声喝道:“敢问姑娘是鹰豹虎哪师部下?”话音刚落,对方传来一阵娇笑,这五百人竟然全是女子!
那女子手执一根极其精致的软鞭,指着穆越昭道:“喂,武陵的翼王爷,今夜我可不是来偷袭你的,也不想和你打仗。只是听二哥哥说起武陵的翼王能征善战,多次让二哥哥身犯险境。听闻翼王爷还是武陵的第一美男子呢,我这便是来看看这世间流言是否所实。”
穆越昭听她口中不断地提到“二哥哥”,便知对方是谁了,心中不免惊诧,他们是怎么知道乙子营会在这里的,若是敌军早已知悉,那今夜说不定真会成为对方的口中之食,当即抱拳道:“听闻奚韦国公主组建了一支女子骑兵,今夜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敢问姑娘可是奚韦的长公主莫律阿格娜?”
傅泽芝听罢,心里顿时抽了一口气,对方竟然是奚韦国的长公主,而且听她语气,似乎是为了穆越昭而来,顿时抱着一股看好戏的姿态。
那女子咯咯一笑:“呀,武陵的翼王爷也知道我阿格娜呀!快快出来,让本公主会一会!”随即从身后抽出一根极长的软鞭在空中一挥,破空之响应声而来。
傅泽芝不禁好笑,原来这女子是以武会情郎来了,她倒要看看穆越昭怎么应付。没想到在这疆场之上竟会演上这么一出戏,她真真觉得穆越昭艳福不浅。
穆越昭沉思一瞬对阿齐道:“阿齐,这公主不好对付,不管她今夜前来只是为了会一会本帅,还是另有企图,今夜都不可能放她回去,若走漏了风声,我们的伏击计划便会破灭,袁义昉也会有危险。今夜只得做一回小人了!”
“大哥,你打算怎么做?”傅泽芝好戏看不成,有些失望。
“对方皆是女子,人数又少,倒不足为惧,可将他们一网打尽,却有些胜之不武,况且适才那公主已言明此次既非偷袭,亦非交战,看来我们只有将他们生擒,全数绑了留在此处,以免耽误大军的行程。”
“呵,大哥对这娇滴滴的弱女子也下得去手!”傅泽芝调侃道。
“她可不是娇滴滴的弱女子,奚韦国能胜过她的男儿也没几个,不然怎会在此夜间将我们截在此处,芙弟,你可别轻敌!”穆越昭言毕,转头对阿齐低语了几句,阿齐一边忍着笑一边不住地点头。
阿格娜有些不耐烦了,一挥鞭子大声叫道:“喂!你们还在商量什么?莫不是怕了我阿格娜吧?”说完,身后的一众女将又发出一阵娇笑,在这宁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
穆越昭上前一步向阿格娜行礼:“既然公主殿下盛情难却,本帅只有应了公主之邀,公主千万要小心,本帅可不想误伤了公主!”
“呸,别把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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