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到当日遇险的地方,望着树上熟悉的穿透树干的弹孔出神。
我顺着小路爬上岛屿矮山的顶端,向四周眺望。只见湖水茫茫,烟波沉沉。零星的渔舟在浪里起伏。湖水映射的光斑,在眼眸中化为无数的影子。
我走遍了我们常漫步的湖畔小路,空林被薄雾笼罩,落叶发出细微的声音。四野沉寂。哪有洪可馨的踪影?
我返回镜湖别墅,收拾了东西,看着这座小院,默默的祷祝片刻,关上了铁门。
我顺着小路,来到院子旁的古树林。在树林外朝红枫树下的白枫夫妇的墓鞠躬三次。——我感慨着:“草莽江湖的时代过去了,秘密江湖到来了。”
我信步来到湖边,此时已经是初春二月。和风送来绿柳如烟。
岁月匆匆,湖水被水坝阻拦,淹没了许多昔日的建筑。不但农家院子,连水月宫也被淹没了。
一切往事皆随风飘散了。我在湖岸摘下一丛野花,松开手。花瓣飘散在水面,随水漂走,送走祝福,送走昨日。
我犹豫着,“我该继续卷入他们的斗争中么?”
我的内心无比矛盾着。
“她现在被对手和自己人追杀,伤也没全好,她究竟去江城干什么?”
我想,既然对方不愿自己插手,那么还是少管闲事。可是,我又放不下心。
“阿英是单纯的人,结果也死在江湖的恩怨中。江湖的事太复杂。”
身旁湖水泛起磷光,水风轻柔。一只燕子不住点破水面,和另一只燕子嬉戏,窜入柳林中了。我的眼光,离开飞远的燕子,忽然停留在小路边的柳树干上。
一株柳树的树干有利器刻下的“见字速来赤龙堂。”一列字。
我认得是铁霜的字迹。
我启程去找铁霜,顺便找盘梅。
我顺着路,经过采砂场,小村,离开镜湖之畔,沿小路走入市镇。市镇里人不多,只有零星的摊位摆卖蔬菜。那些人都十分贫困,衣衫褴褛。
我去邮电所打了个长途电话。可是阿彩的电话打不通,袁梦兰也不知道上哪儿去了。最后,我打通了小则的电话。他吃惊地问我在哪儿。我没有告诉他,而是问了大家的近况。他说找到施良的下落了。一位不知名的人送来字条,说阿良在太岁手中。太岁要逼迫他复制出图纸,重建地下兵工厂。我听了,吃了一惊。小则说阿良暂时性命无忧,让我不要担心。我说我先去找铁霜,然后再想办法。
我看看电话亭外有清龙会的人经过,马上低头。
我再拨通包德的电话。电话另一头是小曼接的。她没法说话,只能敲击话筒。我告诉她洪可馨的事,请她留心。
我去附近找赤龙堂,隔着街道,远远看到巷口赌场的招牌,大踏步走进赌场,再出来时,已经挟持了赌场的头角。赌场老大手里提着一袋钱,跟着我出门,不忘记威胁:“兄弟。大家素来井水不犯河水,你不要把事情搞大,否则谁也不好过。要借钱,好说。如果要用强的,咱也不是好惹的。要是对着干,对谁都不好。”
“告诉你。清龙会中部分会的霸刀郑镬,是我的大哥。”
我知道他是半威胁,半利诱。
我手一甩,用枪托砸向他的下巴。那头角的下巴脱臼,再也无法说话。
我看他的手下追来,忽然举枪打中了十来米外的墙上挂的飞镖靶心。
一支插在上面的飞镖被弹头打得弹跳起来。再一发,把飞镖打成碎片。
头角吓得目瞪口呆,但嘴角歪斜,神态十分滑稽。
一群手下,看到这阵势,不敢近前。
我把□□插回腰间皮带,看着他。“给我老实点。不听吩咐,别管你是谁的手下,谁的走狗。一律不留活口。”对方双腿一软,可惜嘴歪斜了,无法说话,立刻唯唯诺诺,连连点头答应。
我忽然发现有人要逃,匆忙从小巷口拦截,恰好遇到受伤的郑镬。
原来郑镬被杜赤焱的□□所伤,一直躲在赌场内休养。
我擒住郑镬,吩咐他,立刻要一艘白色的快艇,加满油的。
我押着郑镬来到码头,发现那里横七竖八倒了许多人。一只油桶还在燃烧。岸上一卡车停下,数十人冲了过来,将我包围在码头。
“哼,小子,你不知道这里是清龙会的地盘?”
“今天一早,杀了我们的人就是你?”
我暗想:“肯定是洪可馨干的。”我内心嘀咕:“我该去哪儿呢?罢了,既然她不辞而别,不希望我管枫叶山庄的事,我也不必多此一举。看看能否见到阿霜,然后去救阿良。”
我点头:“没错,是我干的。”
我突然拔出枪,向对方急速射击。枪声中。对手数十人几乎来不及拔枪,或者拔了枪,来不及瞄准,就已倒下。
我身边的郑镬吓得双腿酸软,尿也吓了出来。
“哼,正好练练手。”
我的枪口,青烟依旧,空地前早已倒下一片。
“看你们当日把我和洪可馨追得无路可走,还敢威风么?”
我把郑镬踢下码头,赶下快艇,砍断缆绳。
铁霜从墙后走来,放好枪,也跳下快艇。
灰色快艇进入湖中,劈波斩浪,飞速滑行着。船头如刀滑坡湖面,留下一条白色的裂痕。
离岸远了,山渐渐变成线。
我转头:“郑老三。我们又见面了。我知道你是南海门的叛徒,曾害死帮主。你这些年来,投靠清龙会,赚了不少好处啊。不过,要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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