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镬吓得浑身发抖。“我,我。是,是。被迫。”
我打开洪可馨留下的地图,准备朝下一个红圈内的地点赶去。
我用枪指着他,“别想蒙混。郑金才,听说,你当年就是带着黑岳等人走水路去的铁山堂。路,你最熟悉?现在马上给我指路。”这郑镬参加清龙会前叫郑金才。连声答应,又立刻连连摆手说不关自己的事,“我,我有责任。可是,可是。——如果你肯放过我,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水面卷来黑云,风起来了,浪头越来越高。一道水龙卷在远处飘着,闪电划破水面。快艇在浪中穿梭,抛上摔下,浪头洒入艇中。
我加大马力,甩掉追赶的快艇。浪头几乎涌入舱中。吓得郑镬腿软,蹲了下来。“饶命,开慢些,慢些。您要什么都给您。不要玩命,不要玩命。我,我给你指路。”
我站在船头,脸色如常。
铁霜讥讽他胆小。
我问铁霜引我去赤龙堂做什么。
她说:“帮你出口气。”
快艇劈波斩浪,离开云梦泽,将近午间便到了湖口。无边无际的湖水收缩成一条狭窄的水流。顺流而下行驶数十里,远远望见一座大桥横跨江河,如同白色横卧的巨龙。片刻后,两旁的建筑渐渐多了起来,摩天楼的影子也浮现了。
快艇即将靠岸。
郑镬已经双腿酸麻,站不起来。
“什么秘密?”
“你放了我,我,我告诉你。可是,千万别告诉别人是我说的。”
“为什么?”
“说出去,我就没命了。因为内应,就是盘梅。我虽然是学徒,但不知道堂口的秘密。我牵线搭桥,杜赤焱收买了她。铁山堂被毁后,她避开你们,悄悄跟着杜赤焱,向仁君领功。后来杜赤焱失势,黑岳招揽了她当手下。她帮黑岳办事,成了清龙会三个创始人之一。另两个是常念恩和赵子胜。”
我听了,半信半疑。
铁霜倒是有七分相信。
“要不是看你受伤,杀你有失尊严,我不会放了你。不过,我会再来找你。要是有洪可馨的讯息,你要第一个告诉我。否则我就把从你口中得知盘梅是内应这个消息放出去。”
“是,是。”他连连答应,背上冷汗透衣,脸色苍白,半晌没缓过神来。
铁霜吩咐他转过身。
我缓缓将快艇靠近码头。
郑镬悄悄回头,擦擦额头的冷汗,定了定神,偷偷拿起快艇上的无线电话。
我和铁霜眼神会意,突然跳入江水,游向码头。他也忽然意识到什么,向船边一冲,立即跃入江水中。
水面上突然一声巨响,快艇爆炸了,卷起一阵火焰。
为了不让清龙会的人泄露秘密。黑太保私下在他们的船上安装了炸弹。我早就发现了快艇中的猫腻,上船便扯断一根电线,下船前又将它接上。这个炸弹是用无线电话远程遥控的。黑太保得知郑镬被掳走,便启动了遥控引爆器。
郑镬狼狈上岸,骂着:“娘的,黑太保当我们清龙会是走狗。要不是太岁有令,我迟早收拾你们。”
我和铁霜来到街上,打了一辆拉活的黑出租,吩咐司机朝一个熟悉的地址驶去。
我坐在车上,看着身边车水马龙,内心感叹。
时光匆匆,一绺暖阳送来熏风拂岸。
柳堤宛如含烟的墙。
“她究竟在哪儿?”
我自言自语。
铁霜说:“你和那个姓白的女子,不是总在一块么?可惜她丢下你,独自走了。——她是个把自己的使命看的很重的人,对于她这样的杀手来说,使命是一切,自己生命只不过是草芥而以。所以,她根本不会顾及私情。”
“而且,你现在是堂口的头头,自己的事还没做,有心思管别人干什么吗?”
我回头望着远方,内心五味杂陈。
我和铁霜去江城附近旅馆暂住。
铁霜出去打听消息,突然返回了,拖上我,返回江城北岸。
我透过车窗一看,路口竟然建了座高楼。
“为什么带我回来?”
铁霜说:“你不想帮洪可馨么?人家舍得拿东西换你啊!”
我看看她:“你要我拿什么交换?你不像是要帮她。”
铁霜说:“你知道。除了帮父亲报仇。我们都有自己的私心。你的私心是姓白的女子,我的私心是宗先生。”
“我可以帮忙打开兀鹫崖的锁。可是,我听说,你知道宗先生和雪溪谷的所在。你要答应我,带上我去雪山,见宗先生。——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必须拿回兀鹫崖密码锁和兵工厂的图纸。你也知道了,有了图纸,就可以打开密码锁。而弟弟在对手手里。如果兵工厂的图纸落入他们手中,弟弟就危险了。”
我们在一个路口的僻静处下车,朝小街内走了半个小时,再拐入一道狭窄的巷口。
地图上的地址,竟然就是铁山堂。
我们再朝里走了一会,停下脚步,朝前方望去。巷子的末端是一片古旧的楼房区,红墙灰瓦,铁艺大门。每一座,至少也有五六十年光景了。此时门庭紧闭,窗扇纸封,许多年无人居住了。
我来到门前,门牌上写着“宽仁巷铁居”一列字。门牌旁是开锁及定制锁具服务的广告。
“好熟悉了地方。五年了。我又回来了。”
我眼里似乎看到了昔日和伙伴嬉戏的场景。那美满的时光仿佛未曾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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