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洪可馨缓步走到小院外。
我站在院子里,拿着笤帚,望着她。
她徘徊几步,终于停下了脚步。低声说:“你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就可以告诉管家。噢,对了,你知道她叫何媤琪。”
我摇头,“谢谢,这里已经很好了。”
她似乎心中有事。
“我想,不必了,谢谢。打扰了。”
我再说了一遍。她回头,一双如水月的眼眸,冷冷的望着我。
“不用客气。”
她冷漠的答。
“你是?”我问,“是不是雪儿?”
她疑惑的,望着我。
我便不敢再问了,“我以为书是你的,看到上面有名字,所以。”说着把书递出。
洪可馨的冷漠的说:“你看过了,书送给你吧。”然后掉头便走。
我之前几乎每个周末都去海边半山的小店。洪可馨也一样。我们时常在海边小店见面,虽然没有说过话,但也不是不认识对方。我也知道对方是红叶股份公司的人,还配有一个专职司机。但刚到这儿的时候,我不明白为什么对方要千方百计地否认去过那儿,否认见过自己。我回想着,每次她去小店都有专车接送。而且,都有两个衣装相同的男子在店外“闲逛”。如今我内心有些明白了。她也有她的难处,所以,要以这种刻意否认的方式,来告诉我她的处境。
那些保镖是保护她的人,同时也是监视她的人。
我知道身在帮会,身不由己。
这偌大的庄园,恐怕暗藏了无数可怕的事。
天气晴朗,山谷的枫叶愈发的红了。洪可馨又去山上画画了。我看过她存放在枫叶小筑的柜子的画册。她似乎特别喜欢画枫叶。之前的每一幅画几乎都和枫叶有关。
我在山顶的另一头,远远望着她。
我看她身边的保镖走神,绕过岩石,朝她身后走去,低声说:“历来作画,都会感慨谁解画中的意?现在,只不过是就景论画。有七分形,三分神,就是好画了。在你的画里,我看到了,一种孤独,一种徘徊,还有,就是无奈。”
“有人告诉我,你要找帮手,对付黑龙堂,拿下红花,继承职位。那么,你需要的,是对旁人的信任。”
我一直喋喋不休。
她本沉默着,突然丢下画笔,走下山去。
我只好自己下山。
那幅画却丝毫没完成。甚至,没有动笔。
我想:“她已经,怀疑,不信任我了么?”
我独自下山。
傍晚。何媤琪来到小院,神色焦急,责备说:“你,你惹事了。小姐生气了。自从上次你评论伯伯。这些天来,小姐一直有些异样。经常独自发愣。”
小曼也比划说:“小姐很生气。你知道我的意思么?你胆大包天,不但评价帮会的先辈,竟敢搅乱了晚宴。”,“她回到楼上,看着伯伯的字画,一直发呆。动也不动。饭也不吃。”,“你要么去道歉,要么,赶紧走吧。如果周姐姐回来,问起来,就难办了。”
她带着我,悄悄来到喷泉旁的花架下,停下脚步。我一看,一个穿白色裙子的女子,果然坐在喷泉的池水旁,时而叹气,时而发愁,时而望着池水发呆。她用手,捧起池水,洒在脸颊上。双手抱膝,把头埋在膝盖旁。举起□□,看着它,默默的发愣。
我走过去。
她突然回头,用□□,指着我的眉心。“你敢评价先辈?”
“我说的,是我的真实想法。”我并不畏惧,“难道不是么?我能看出来,有人在挟持你。我知道,你是这儿的名义上的继承人。我来找你,是希望你帮个忙,帮我找个人。”
她终于放下枪。
我转身。
何媤琪一把拦住我,“不管怎样,你不但评价伯伯,还在庄园惹事。这些都是极大的过错。连我也有了不是,被周姐姐责备。气死人了。早知道,不该让你留在这儿。”
“你知道她是谁么?她生气了,你小命难保。”小曼比划着。
我沉思片刻。“好吧,是我的错。不过,那也是我的心里话。”迈步离开了。
何媤琪一转头,发现洪可馨不见了。
我朝小院返回。
周喜儿藏身花圃后,看到我,若有所思。
日光灿烂,花香被日光催促,竞相随风荡漾,让身在院子的我,也不禁被召唤而来了。
我走在院子的碎石曲径上,忽然看到小曼。
小曼告诉我后山的暖房的花已经陆续绽开了。我匆忙赶去后园西北角的暖房去瞧。
冬的山林的色泽仿佛被灰色玻璃过滤,颜色向来十分枯槁,但南方气候四季温润。自从有了小暖房,外加小曼的精心灌溉,便可以在冬日看到彩的花卉了。
我走入暖房,这是由一间仓库改造的。地上的营养液水池上种了许多花。那些花儿如许多笑脸,迅速占据了我的眼眸。红色,紫色,黄色的花朵。充斥暖房。水仙,鸡冠花,兰花,四处都是。我想,小曼十分喜欢花卉,总是费心修剪花圃的花枝,是个热情的,向往美好的人。我又想起洪可馨,她是个外冷内热的人,长年被封闭在这山庄里。总是冷冰冰的,鲜有喜乐。我又想,洪可馨或许是因被人软禁,被人监视,时常闷闷不乐。所以总是绘画打发时间。或许冬日的花朵能让她的心情和笑容好起来,多起来。
我也对自己口无遮拦,胡乱评论庄园的主人,帮会的先辈,惹她生气,有些自责。
我转念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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