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杏花就起床了,说头有些晕,打算回家再睡会儿。月亮看她两眼红红,想必是一晚上都没睡着,心里也知道她觉得脸上挂不住,只说了一句“别放在心上”,就让她回家了。
早饭期间一家人互相打量一下,个个都有些精神不振,眼圈发黑。
唐氏看杏花早早的就走了,这时候才有些担心的说:“杏花回家不会乱说吧?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看见月亮手里那锦囊。”
雨生嚼着咸菜说:“应该没有,晚上昏昏暗暗的,她站在门外面看不清楚,况且我回来的时候月亮屋里好像才亮起来灯,等我看见她前前后后不过一会儿功夫。”
月亮也点头说:“杏花不是张扬生事的人,娘,不用担心,不会有事儿的。”
白裁缝一直阴沉着脸,夜里发生的事儿他琢磨了半夜,琢磨得脑壳疼,现在看见雨生,他暂时把杏花的事儿放在一边,儿子现在的状况令他十分担忧。这时候恰巧听雨生主动提起昨晚上的事儿,打算就从这儿入手问问他。
白裁缝干咳一声清清嗓子,温吞吞的说:“雨生,昨晚上还亏得你回来的凑巧,虽说让杏花看见了也不会怎么地,最多是乡亲们发现咱家的秘密,咱们衣坊关门不干,咱家还有四亩地能种呢,也不能把咱们饿起来。不过,总归来说,日子刚好起来,还是不被人发现的好。
一家人点头称是,这时候白裁缝话锋一转,盯着雨生问:不过你昨晚上咋回来那么晚?那时候过了三更了吧?出去玩牌了?”
几双眼睛一时间都看向了白雨生,没想到他倒是淡定,语气平常的说:“爹,这回还真是凑巧,我出去打牌就这次回来的最晚,还恰巧碰见了这事儿,以前都是一更天就回来了,我白天还要干活呢,不敢太熬夜。”
巧儿意味深长地看了雨生一眼,雨生只管对着白裁缝说,对巧儿怀疑的目光避而不看。
唐氏接过话茬说:雨生,你都是快当爹的人了,白天要下地干活,家里也有我跟月亮能照应一下巧儿,晚上我们都各自睡了,你得多在家陪陪她,你没看见巧儿这一个月胃口不好,脸都瘦了?再说,万一有个什么事儿,身边得有人,以后可别再出去玩牌了,玩那个有什么意思?费眼费神的。
月亮也说:哥,要是放在平时,你出去玩会儿也没什么,现在嫂子行动不方便了,你就多在家待着吧。再说,你熬夜熬那么长时间,对你自己也不好啊,身体熬垮了,眼熬坏了。
白雨生脸上装再好,内心还是做贼心虚,频频点头,满口答应:好好好,以后不玩了,我就是看这春天也不怎么忙,才出去顺手玩玩。
白裁缝看雨生这么说,还算满意。他知道雨生从小就老实,说一就是一,说二就是二。只是他没想到,现在的雨生已经鬼迷心窍,沉迷于玩牌赌博无法自拔了。
只有巧儿郁闷的一言不发,雨生赌博这事儿在家人眼里还停留在“费神熬眼”的阶段,并没有被当成事儿,其实雨生几乎夜夜都是半夜三更回来,只不过大家都没有往坏处想,只以为他每天出去玩一会儿就回来了,所以对他的行踪并不留意。被逮个正着的晚归现在也被他说成了百年难遇的巧合,巧儿真想把他过年以来的劣迹摆到桌面上说说。不过看爹娘眼下正为了昨晚上的事儿糟心,巧儿也不想再添乱,现在至少爹娘都发话警告雨生了,或许他会浪子回头吧。这么一想,巧儿觉得既然自己男人都这么大的人了,不想在一家人面前揭穿他让他难看,决定耐着性子再看一段时间再说吧。
一家人有些气氛沉闷的吃了早饭,刚收拾好碗筷,田七来了,手上还拎了东西。一进屋就泪眼汪汪的说:“大哥、大嫂、月亮,我来给你们赔罪了!”
月亮和爹娘是一阵忙乱,乡里乡亲的,低头不见抬头见,原本关系也不错,听见这话只觉得受不起。田七拎了沉沉的一兜鸡蛋,大眼一看就知道足有三四十个,道过歉就要把鸡蛋给放在桌子上。村里人道歉的方式很单纯,就是嘴上说个“对不住”,送上点心鸡蛋之类,给予物质上安抚,按杏花家的情况,这兜鸡蛋不知道田七攒了多少天呢,说不定还指望这鸡蛋卖了给铁树看病买药,说不定过年过节都舍不得让小麦吃一个呢。唐氏万般推辞,说什么都不肯让她放下。在唐氏和田七推搡拉扯期间,雨生拿了锄头去田里了,巧儿自动退回了自己的房间,月亮插不上手,只能站在一边劝说,白裁缝站在一边看俩个女人拉扯着没完没了、不可开交,终于看不下去了,提高嗓门说:“哎哎哎,你们俩先别拉扯了,这鸡蛋我看就先放一边,让铁树媳妇坐下喝口水,这看得我都累了。”
两个女人终于松了手,田七把鸡蛋放在灶台上。月亮给她倒了一杯茶。
田七坐下来,完全失去了刚才要放下鸡蛋的劲头,缩着肩膀,垂着头,左手抠着右手的大拇指,整个人显得很是颓唐无助,抽抽搭搭的哭了一阵,搞得月亮和唐氏反过来觉得是她们对不起田七了。田七哭够了,声音黯哑的说:“昨天杏花晚上住到家里来是我的主意,是我撺掇她的,杏花死活不愿意,我把她骂了个狗血喷头,中午饭也没让她吃,非得让她答应,让她过来看看咱家那料子是从哪儿来的,孩子他爹也压根儿不知道这事儿。今儿早上杏花回去哭得泪人一样,只说自己太对不住月亮,觉得很丢脸,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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