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妖被这话激得满面通红,挣扎着想要反抗却在姜姒的手下动弹不得。
姜姒冷冷扫过一众熄声的妖鬼,正欲拔刀,前方鬼火摇曳处,忽传来浅浅青光。姜姒眯起眼,似是从那片由远及近的青光之中感觉到了威胁,缓缓直起了身,放开了手下的狐狸,反而全心应付起来人。
那片青色的火光朦朦胧胧,最终映出一盏灯笼的模样。姜姒浑身紧绷,看着自黑暗中隐隐显出一只执灯手,而后露出木色袖口。青色的火光越来越清晰,黑夜中渐渐露出身披青碧色的外裳、踏着木屐的大妖怪。
他同先前被姜姒一刀斩下的野狐着装相似,气质却全然不同。
如果要说姜姒先前尚能讥讽对方是“野狐狸”,面对现在自隐秘走出的妖狐,便是绝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狐火照清了披着青碧锦缎织成的外挂的大妖怪,与姜姒记忆中的妖魔不同。这只狐狸身上的妖气极淡,发色雪白,连同那双妖瞳都只有淡淡的金色。
比起给人感觉上的威迫,但从外表来看,搞不好姜姒会以为他是哪家病弱的贵族公子。
执着狐灯的大妖怪停下了脚步,垂眸看了看被姜姒气息所摄,至今尚趴伏于地颤抖不止的小狐狸,不由的叹了声息,极有教养地对姜姒请求道:
“族中小儿顽劣,可否请大人看在他年幼的份上,宽宥一二。”
姜姒定定看了那名青衣狐狸一眼,心下自知在梼杌尚未寻到前,与他起冲突并非明知之举,便拔出了自己深插于地的唐刀,以刀鞘收敛了唐刀刺骨的寒光。
没了刀刃的威胁,那只狐狸在原地动了下耳朵,显然还未从先前的惊吓中缓神。
执灯的大妖见此颇为无奈,只得出声唤道:“七管,还不回来。”
彭得一阵白烟,那只原本公卿模样的狐妖,即刻变回了一只刚断奶的小狐狸,委屈呜咽着便向大妖扑去,大妖见此颇为无奈,伸手略抚了抚他的后颈算是安抚,便将它装进了袖里。
做完这一切,大妖冲姜姒作了一揖,温温道:“多谢大人手下留情,在下名为优,正是狐族族长,不知大人降临我彼世,有何要事?大人既放了七管,在界这一端若需我等相帮,我等必不会推诿。”
姜姒略警惕了看了他一眼,见对方淡金色的眼中并无它意,心下方定,开口道:“我名为姜姒,自唐土而来。今日无意闯入贵族领地,并无半点冒犯之意,不过只为打探一事。”
优温温道:“哦,姜姒大人所谓何事?我等在此居住多年,想来也能为大人解惑一二。”
姜姒便直接道:“这三月来,彼世可曾闯入过什么新的妖怪。”
优听见姜姒的问话,眉头微促,当真如他所言般仔细回想了这三个月的情况。末了,优道:“我居于彼世深处,这三月来,彼世却是是未‘进’过什么妖怪。不过……”
优摸了摸自己袖中的小狐狸,将其抱住来问道:“若是这妖怪只借了彼世的路,却未曾在彼世停留,我却不知了。七管惯来喜欢在来路上玩耍,或许他会知道。”
小狐狸原本因为优在场,胆气还回了些,如今却见优将自己抛了出去给姜姒询问,顿时又抖如筛糠,还不等姜姒看向他,便像倒豆子般说了个干净。
“没、没有啦!这里的界被安倍晴明那叛徒坐镇着,戾桥下又蹲着他那些可怕的式神——哪里还会有好吃的人类误闯进来!没有人类,哪里还会有妖怪从这里借道!”
姜姒闻言深深皱起了眉,小狐狸一见她这幅表情以为是不满自己的回答,顿时抖得更厉害,拼了命的回想这三个月的细节,一点能卖出来换命的消息也不放过——
“不、不过我听夜鸟说过,通往黄泉比良坂的路曾有什么怪东西闯了进来,不过因为有道反大神坐镇,他闯不进去,很快便逃了。”
姜姒急急道:“逃去了哪里?”
七管呆呆道:“比良坂是最大的界,若不是进入地狱,那自然就是从那儿去了现世啊?”
漆黑的夜晚总是令人联想起许多不好的东西。尤其是在平安京,夜晚的来临往往便意味着群魔涌动,百鬼出行。
在这个有着“平安”为名的年代,最难以触及的奢望却偏偏即是“平安”。政局的混乱以及贵族对平民残酷的剥削,使得彼世与此世的界限模糊不清。比起自界偷渡而来的妖魔,由人类怨气而生的鬼怪才是让这片土地沦为妖魔游乐场的原因。
青年忍不住握紧了自己腰侧的横笛,听着牛车外冷风呜咽,细细听来,在这奇诡的呜咽声中竟有女人的哭声,这哭声起弱渐强,行至后端,近似在人耳侧缠绵低泣,极尽哀凄!
“公子、公子……你为何连见妾一面也不愿,妾身是如此思慕着公子你呀……”
那风中传来的女声呜咽凄美,如同最无助的少女再挽留她狠心的情郎。然而青年听见这声音却是将横笛握的更紧,连双眼都紧紧闭上,待在密封的牛车内,似乎是打定了主意绝不回答。
牛车在风中一路向前,却无论如何都甩不掉紧随而来的哭声。
青年终于忍不住开口喝道:“还未进城么!”
仆人声音里带着颤音:“公子,这林子不对,一个时辰了!按说我们早该回到京城,可如今却仍在林中!公子,你说我们会不会被那女鬼给障住了!”
青年闻声皱眉,厉声道:“莫要胡说,许不准是你走错了路!”
青年原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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