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上的冯漓终于在一早睁开了眼,连着昏睡了两天两夜,本就身体虚弱的她此时脸色更加苍白,毫无血色。
问缕正伏在她身边已经悄悄的睡去。冯漓随意动了动身子,便觉得整个身体如一滴水一样轻飘飘,软软的无法起身。问缕感觉到冯漓在挪动身体,于是赶紧抬起头,揉了揉已经哭得红肿的眼睛。
“我……我这是怎么了?我……我不是在平城门吗?我……”冯漓努力回忆着,可头部传来一阵隐隐的疼痛。
“小姐!”问缕看到冯漓这般,眼泪又止不住的淌了下来。边掉着眼泪边为冯漓掖了掖被角。
冯漓挣扎着起身,靠在了床榻边,想要下地,却怎样都起不来,只觉得腹部一阵疼痛传来,冯漓便又跌回了床榻之上。
“小姐!御医说您要卧榻休息几日!您怎么还……”问缕着急忙活的伸出手一把扶住快要跌倒的冯漓。
“不……我怎么在温饬殿……公子呢?已经出宫了吗?我……咳咳……”话还没说完冯漓便咳嗽了起来,每咳一下都感觉小腹一阵钻心的疼。
问缕赶紧端来了水,喂冯漓喝下后便又要扶冯漓休息。
冯漓微弱的摆了摆手后,无力的抓住了问缕的胳膊,“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了?”眼中充满了哀怜与祈求。
问缕的眼泪“扑簌扑簌”的一直掉个不停。
这让她如何张口?告诉小姐孩子的事情?恐怕小姐自己都不知道她已有了殿下的孩子!而问缕也根本不知道这件事,否则就是拼了命也不能让小姐出了温饬殿,在滂沱的大雨中跑去平城门!
“快告诉我……”冯漓本就虚弱无力,抓着问缕胳膊的手连问缕都感觉的出,她的手已经冰凉。
“是郑喜郑公公将小姐送回来的……小姐……你要挺住……孩子,您和殿下的孩子……没有保住……”
听到问缕的话,冯漓原本抓着问缕的手一下子垂了下来。殿下的孩子?她有了孩子?为什么之前她一无所知?为什么……
冯漓的眼泪不禁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滴滴掉落。
“不可能……怎么可能……殿下的孩子……咳咳……”冯漓还没说完便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问缕扶着整个身体已经毫无知觉的冯漓靠在了软枕上,为她盖好锦被。
“主子,药熬好了。”如雪将熬好的汤药端了进来,问缕使了个眼色如雪便退下了。
问缕端起药碗,开始一匙一匙的喂冯漓汤药。
冯漓整个人软绵绵如薄薄的一片纸一般。问缕还记得御医的嘱咐:“必定要好生调养几个月,太子妃本就身子弱,如今淋了大雨受了风寒不说还小产,更是雪上加霜。如果不及时调养,怕是今后会受影响,说不好还会有性命之忧。”问缕一直不敢将御医的嘱咐告知冯漓,只是按御医开的药方子仔细吩咐如雪下去煎熬。
冯漓两眼呆呆的看着天花板,眼神空洞,其中再无任何感情可言。
问缕心底也担忧着,除了那日郑喜将小姐送回了温饬殿,殿下在温饬殿内大发雷霆,余下这几日殿下都再也未曾来过温饬殿看过小姐。可想而知,殿下对此事有多么生气,现在就连自己都不好说,不知道哪天便会被承光殿传了去……说不好,可能就回不来了。毕竟,当朝太子妃所爱之人居然不是太子殿下而另有其人,这样的事情结果怎样谁都不知道,但能肯定的是,结果必定是凶多吉少。
问缕微微叹了口气,终究是她负了福伯的嘱托,没能及时拦住小姐才导致了今天发生了如此大的事情!如今想必家中的老爷与福伯还不知道宫里出了这样大的事!问缕不敢想象老爷与福伯知道后的反应以及自己该如何去面对他们。可看着小姐一日日在宫中所受的煎熬,问缕又实在不忍。于是,徘徊,纠结与愧疚时不时会盘结在问缕心中,久久无法纾解。
在冯漓大概得知了所有事情之后变得更加沉默,久久在床榻上躺着,整日不发一言。
问缕不眠不休的在床榻前伺候了几日才觉得小姐好像不像前几日那样咳嗽的猛烈了,大多数的日子小姐要不就是在靠在榻边看看书,不看书便下了床榻在殿内走动,或者是趁阳光好的时候在温饬殿前的长廊下坐会,但也只是发呆,然后便是叹气。
这天夜里,问缕好不容易的喂冯漓几匙粥,冯漓便示意再也吃不下了。问缕默默的收起碗,重新回到内殿不远处随时听候吩咐。
冯漓手握那串手串,看着颗颗如血色的玛瑙石,心事重重。
这几日,冯漓一直都在想,如果那日不去平城门会怎么样?那么,殿下的孩子肯定会好好的在自己的肚子里成长。可冯漓无论如何都不想错过最后一次见他的机会。
想到了他,冯漓心内又是一阵隐隐的疼,不知他可好?走到了哪里?出了中原了吗?冯漓也想过,她对他的怀念以一个小生命为代价,他们之间的这份感情是不是太昂贵?昂贵的使她如今已经有些喘不上起来。本来她只是想,在平城门远远的看他一眼就好,哪怕只是个背影都好……可如今的现实却是,他没有看到他,还丢了一个小生命。
这些日子,刘庄再也未来温饬殿,虽然问缕什么都没说,但冯漓还是察觉到了一切,刘庄应该什么都知道了。
想到这里,冯漓的心里居然有些轻松,终于可以不用在这样隐瞒着,不管结局如何,自己终于可以光明正大一回。其实很多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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