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拉开,刘员外迟迟才回府,晚膳也开的较晚了些。
厅内,刘夫人与二小姐刘玉婷已经入座,孙琦君到后,向刘夫人行了一礼,毕竟现在她的身份是刘府三小姐-----即使那刘夫人并不愿意承认。接着,孙琦君坐至了下首处,与刘玉婷隔了一个座位,那钱氏坐在对面,见到琦君到了,向琦君讨好地笑了笑。
刘员外去换衣服,还没有来。孙琦君自小长在世家,后来又居于宫廷,虽然被囚禁三年,但是礼节已成为根深蒂固的东西了。此刻,她安静地端坐着,等待着家主来开席。
这时,丫鬟端来了珍珠丸子汤羹,那刘玉婷像是饿了许久的样子,迫不及待地自己动手盛了些,接着吃起来,并发出哧哧的喝汤声。
“老爷来了……”边上刘玉婷身边那个叫小翠的丫鬟小声提醒道,刘玉婷忙不迭放下碗,但已经来不及了,刘员外一脚已经跨入了厅门。
“婷儿!”刘员外厉声道:“怎么又擅自吃起来了教导过你多少次!要讲究长幼次序。”
显然这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刘玉婷一面想着要在孙琦君面前被爹爹斥责,着实没脸,一面赶紧向刘夫人求助。
那刘夫人赶紧配笑道:“老爷,婷儿还小,饿了让孩子吃就是了!”
刘老爷怒气不减,“小她都十三岁了,等过两年嫁去侯爷府,那里不像咱们家,规矩可大着,现在教不好,到那时看她如何应对!”这刘员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显然有责怪刘夫人过于溺爱的意味。
钱氏也赶紧道:“就是啊,夫人姐姐,这孩子现在不管好,没了规矩,将来到了婆家可是要受气的啊。”
刘夫人横了钱氏一眼,道:“谁是你的姐姐?瞧你这样子,像是多会管教儿女似的,既然这么会管教,怎么不自己生一个管管啊?”
这一下可踩着了钱氏的痛脚,她似要跳了起来,这时,刘员外不满地皱眉咳嗽了一声,双方立马偃旗息鼓。
原来这刘员外想与侯府结亲,将刘玉婷嫁入侯府。
那侯府琦君是有些耳闻的。好像是卫国皇室里的哪支远房宗亲,因着祖上办事不得力,又不是什么正统皇族血脉,倍受皇族冷落,最后给随意给打发到了边疆地区,辗转到了瑶国卫国交界的地区来,后来瑶国覆灭,卫国一统,这侯府居然在青石镇安了家。
虽然这青石镇的侯府在贵族阶层里根本算不得什么,甚至处于贵族的底层,但是对于普通百姓来说,也是了不得的大家了,至少也算得上是皇族血脉。只是这刘员外想将女儿嫁入侯府,攀上皇亲。想到这里,孙琦君不由挑了挑眉。
一餐饭因刚刚刘员外的发怒显得异常沉闷,琦君倒不甚在意,一时吃了许多。今日,她只喝了少许鸡汤,并着钱氏送来的些许茶点。如今,她算是尝到了寄人篱下的困楚了。
那钱氏也丝毫不受气氛的影响,反而因着刘夫人吃憋而高兴,不时帮孙琦君夹菜,因为坐在琦君对面,每次夹菜都十分困难,长长的胳膊伸过了大半张桌子,人也几乎站了起来,看起来分外不雅,不过她本人丝毫未曾觉得,来来去去忙得不亦乐乎。
饭后,照常有丫鬟来撤了席,家里人各捧了杯茶,听刘老爷吩咐一些宅里的日常事物。
琦君安静地坐在下首,抬起袖子揭开茶盖儿,吹开茶水上的浮沫,安静地啜了口,这茶色稍苦,丝毫不能与从前府里相比。说到这里,这刘员外府饭后喝茶的习惯还是那曾经的学士府传下来的。
这时,刘员外边上的姨娘钱氏眼尖道:“诶,这二小姐的里袖怎么好似脱线了啊?”
众人听罢纷纷向琦君的袖子望去,果然,那琦君的袖子虽外面看着完好,里侧却是已撕裂少许,且从坏处挤出许许多多的乱线。
琦君状似羞涩,轻轻拢了袖子遮住,微微低下头,稍显委屈:“二姐的旧衣虽好,到底琦君太过粗莽,竟不甚撕破了袖口……”
虽说孙琦君现在名义上只是个外来的私生女,但那刘员外前些日子明确地让郑氏去账房支了五十两银子,用来为孙琦君裁制新衣。且说这刘员外府虽不是大家,但也算家境殷实,竟要个好端端的小姐去穿别人的旧衣,这也着实说不过去。
看来,这次是刘夫人私藏了给孙琦君做衣服的银子,用自个儿女儿的旧衣替代,此刻,她也臊了脸,不知如何解释。
刘玉婷看到母亲尴尬,顾不上刚刚才被责骂,接道:“都怪那绸缎庄上的裁缝办事不得力,母亲早就说了要给三妹裁制新衣,那裁缝竟磨蹭到今日还不来。”
刘夫人也赶忙接话道:“就是啊,那裁缝未免也太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了。”
钱氏听到这里,冷哼了一声。
刘员外也不想再听这些说辞,他沉吟片刻,道:“明日派几个得力的下人跟着,你们一起陪三小姐去绸缎庄上挑点衣服吧。”
听闻至此,刘玉婷倒是高兴了,她已有好些日子未曾出去了。那钱姨娘也笑起来,最近天越发冷了,她正想添置几件过冬的衣裳。只有那刘夫人,一脸肉痛的模样,仿佛给孙琦君做几件衣服会散去她的全部家财似的。
这乱世之年,且又是位于小镇上,男女之防自然没有过去那般严了,一般若非是处于深宫中的贵人,基本上女子的出行都没有严格的限制。
晚上,孙琦君正准备宽衣睡觉,秋芝那丫头忍不住凑过脸来:“三小姐,你怎么知道
喜欢乌鹊啼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