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岁的生日,对于思琳的生活,仿佛又是一条分界线。
前一段有不渝、景枫还有雪儿,后面的一段只剩下她自己。
马景枫、江思琳、钟不渝、卢雪儿,这四个曾经纠缠不清的人,仿佛一下子被上帝完全隔离,毫不相干,独自过着安静的日子。
也许这是属于他们四个人的默契,不需要任何言语,却都知道这是最好的给予。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多久,埋头写作的思琳不曾细数,只知道最后打破平静的人让她出乎意料。
在c大附近重遇苏雅,已是景枫离国后的第二年夏天。
这天,思琳久不出行,难得一次走出校门,把该买的东西都买了,重重的一大袋,提着走了一段路,她开始有点微喘。
经过东门的科技园时,思琳抬手拭汗,目光习惯地往旁边的酒店扫去。曾经,有人会时不时被导师抓来这里,一组人,熬上几天几夜,在最后时刻整理出项目成果来。
她的脚步不自觉地放慢,目光虚虚地落在不远处的酒店大门,有那么片刻的恍惚。
后方,一辆自行车慢行而来,骑车的学生一句客气的“劳驾”让思琳回过神来,急身躲到路的一旁,再次转过头去,不想竟迎上一人复杂的眼光。
是她!苏雅!
苏雅的脸上反常地挂着明媚如春光般的笑容,昔日的冷傲淡去,多了许多柔和亲切。
思琳无意识地在她身边搜寻着什么,什么也没有。
她尴尬回头,提步,欲走。
“思琳!”忽然被她叫住。
思琳顿住,再次慢慢回过头来,苏雅已近在跟前。
思琳挤出丝丝笑容,“好久不见!”其实也就一年多,却像过了大半辈子。
“好久不见!”苏雅也微笑答,目光在思琳身边游离片刻,试探道,“一个人?”
思琳微怔,“嗯!你也是?”
苏雅脸上泛着微红,“我家那位在酒店里头办事。”
思琳心里一滞,手足无措立在那里,只差面前没个洞让她钻进去。
苏雅会意,忙解释:“不,不是景枫!”
思琳双目圆睁,万般不解地望着她。
苏雅脸上也显出了惊讶的神色:“难道景枫还没告诉你真相?”
思琳移开目光,眼里含着一丝哀然:“他给我的真相是那枚准备向你求婚的戒指。”
说完,思琳扫了眼苏雅的手,右手的中指上那闪亮的却不是景枫所持的那一枚。
苏雅声音激动中夹着不平:“这你都相信,江思琳,你是用耳朵去理解他还是心?”
思琳转回目光,探究地望着苏雅。
苏雅慢慢平复了心情,淡淡道:“如果我没猜错,你说的应该是那枚草戒形状的钻戒吧?”
草戒形状,思琳讶异,怪不得觉得那么眼熟。
苏雅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地吐出来,气味中夹着苦涩,思琳甚至能感受到那空气中微妙的变化。
“愿意听听我和景枫的故事吗,也许这辈子,只有你能和我分享了。”她埋首低叹。
思琳轻轻点头。
苏雅唇角隐着几丝感激的苦笑,眼光转向远方不知名的上空,仿佛那里正上演着一场属于她的电影,青葱岁月,一一回放。
苏雅这辈子都无法忘记,五年级那个初夏的黄昏,她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在放学的路上,冷汗从她已经连续高烧了一夜一昼的额头上慢慢沁出……
前一天夜晚,她本想跑去隔壁房间告诉爸爸妈妈她不舒服,可意外听到的是他们的争吵声:
“苏云祥,我对你到底意味着什么?你曾经喜欢的单纯富家女,还是你政治生涯的过桥板?结婚前,你对我死心塌地,惟命是从,捧回家里放着,别人看不见了,就不冷不热,爱理不理。以为我看不破你这张虚伪的笑脸吗?对我好?为什么在外夜夜笙歌?如果没有雅儿,我……我才不会继续跟你过这种别人看来‘相敬如宾’,事实却‘如鱼饮水,冷暖自知’的夫妻生活。”母亲撕心裂肺却压低声音道。
“陈苏,够了,别吵了!雅儿睡了!我是男人,要以事业为重,坐到如今的位置,应酬多些是难免的。我承认当初娶你不单纯是因为爱,可是仍然有喜欢的成分,而且结婚后我也从来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快睡吧,我累了,明天起还要出差半个月。”
“明明就在身边,却往往视而不见,明明对着我说话,心思却在远方……这就是作为丈夫对我的爱,难道没有对不起吗?至少这不是当初我想要的生活。”
爸爸的呼噜声响起,妈妈也没有再说话,只剩下她轻微啜泣的声音……
苏雅没有勇气再敲开那扇冰冷的门,她一直以为爸妈是深爱的,家庭是和谐温暖的,原来一切都是假象,一切都是装出来的,想起他们的对话,她第一次意识到,平日里那些男孩对自己谄媚的笑容,是不是也因为……
这一刻,她发誓,绝不会嫁给那些另有图谋的人,她的男人对自己必须是真诚的!
苏雅难受地摸回自己房间,那一夜,泪水沾湿了枕巾。一大早,妈妈还没起床,她自己摸索着爬起来,在路上买了个面包,拖着沉重的身子去了学校。
烧一直没退,放学回来,她的意志已经透支到了极点。这时,她第一次渴望有那么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
是她的幻觉吗?那人真的出现了,那张方正帅气的脸映射在夕阳的余晖下,一脸平和友善,像她在梦里经常见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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