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去。”男子不等人同意,抢前一步,一手就捞起纤瘦的小身子,一个忽闪飘出小院。
这是怕她寻到他的小窝,还是热心呢?
瞅着飞速退后的建筑,墨泪默默的碎碎念,呃,如果她想找,哪怕他带她绕半个宁国,她也能找回来,当然的,她不会那么干。
其实,她一直有个疑问没有问出口,男人究竟为何要帮她?是认出了她,还是只因她所做的事是维护了钟家的门面了呢?
不是不想,是觉得实在不好问,若问了,指不定他会追根究底问她的小知己,反正就是无论如何都不利于她自己。
对己不利的事,她一向不干,所以干脆装痴卖傻。
她睁着眼,看着看着,眼前一片花。
银面白袍男子如一抹风,左闪右飘,过小街穿小巷,在宁都城中穿梭,在几乎绕了半个都城后,终于在一处大街边停步。
青石砌道,两侧高楼鳞次栉比。
天气晴朗。
而在这样的日子里,大街上并不见车水马龙的模样,也没熙熙攘攘的人流,偶有人与车龙走过,更令大街显得空空荡荡的,凭生出几分寂寥。
街边人家,也十有七八朱门闭掩。
空静。
是给人的唯一的感觉。
在为数不多还开着门的店面中,有一家三扇大门齐开,青墙高耸,匾额上刻绘着花纹,两端画一朵栩栩如生的芍药花,中间是是斗大的紫字——白芍药商行。
“小家伙,后会有期。”男子乘着人打量时,甩一个句,身形一闪就远去。
别别,千万别后会有期。
才扫视街道两边一圈,墨泪闻声而望,才没了人影,嘴角又抽了抽,真的,真心的不希望再见呀,若是后会无期才让人高兴呢。
不管那人是天生自来熟,还是别有所图,她都敬谢不敏,庞大的钟氏世家,可不是好惹的,在没活腻之前和没想抱人大腿之前,她还是与他们径渭分明的好。
走了更好。
走了就代表自己自由了。
四下查探一下,没有感应到气息,整整衣衫,迈着小步,一步三摇的摇向目标。
商行相距并没有太远,门有也三阶台阶,一色的朱红色门柱,里面以木板装贴,掩去墙壁,原木色的四壁多了几分亲切感。
在厅整洁干净,摆着供人小憩的桌椅,后方的柜台前也高脚椅,特制的银色似钢条一样的条形物拼成格子,保护了里层人与物品的安全。
今日无客。
但,无论是护卫还是掌柜与工作人员,全部各司其职。
掌柜是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脸上带着一团和气,七八个柜员抱着册子,正在一排排架子前对帐。
三扇门一右一左各站一人。
一边走一边打量着的墨泪,踏上台阶。
“欢迎光临-”居中一扇门前的两位铠甲守护,微笑点头。
里面的人,视线一下子投向门边。
今天竟有客人?
几人的眼中浮出惊愕。
下一刻,一后抹黑色印入视野,弱弱少年郎,长相平平,一双眸子清透如霜夜之月,徐徐迈步,步步如踩刀尖,衣袖翻翻,翻出丝丝凝重。
凝重。
于同一刻,守卫与柜台中的人,同时察觉到了那种别样的气息。
若一定还强行再加什么,那就是凝重,郑重。
少年的双手,平平的放在心口的位置,两掌相印,右掌在下,左掌在上,他平平的直视前方,步伐一步一停。
步子,是无比郑重的走势。
里外的人皆怔住。
他们忘记了招呼,眼睁睁的看着一步一迈的走进。
然后,那弱弱少年,立定。
也在那一瞬间,恰似黑夜来临,室内光线竟暗了几分。
几人的眸子定定的锁住一抹黑。
少年目光微露伤色:“越卿,送白芍药商行所属青字队一位殉职者归安。”
伴随着低沉的嗓音,悲伤,似潮水涌来,忽然淹没了商行内的每一寸空气,也淹没了每一个人。
伤,悲伤,哀伤。
墨泪的身心皆被哀伤所淹没。
人生一世,百年苦短,而人短短的一生,有些人的一生都沉浸于醉生梦死,有些人生存于最底层,只为一个“活”字,苦苦挣扎,有些人自甘堕落,最终生无可恋自行了断,有些人却为争多留一刻,拼尽全力,同样是人,命运各不相同,却又都是活着。
她悲伤并非为谁,只为生命脆弱,人生在世,谁也不知来时为何,去时如何,生与死都无洗预料,无法选择。
那个人无奈归西,却仍有她送归,若哪年哪月哪日她也终于结束这无奈的人生时,可有人将她的魂送归故里?
悲伤,为只为在这时空,她只是个无人挂念,无家可容的人,身如无根飘萍,随风而动,随欲而安。
此时此刻,墨泪的心一片哀凉。
掌柜等人如遭雷击。
他们听得真切,少年说是送“青字队”一位成员归安。
归宁,是指女子新嫁回娘家探望父母,以安抚父母的心灵;
归宁,归来安宁,有安抚之意,而与它只一字之差的“归安”,所代表的意思却截然不同。
归安,则是指人死后归出生地落土为安,归安,即归来安息。
商行青字队中的某一队自去年入云泽山脉后便与主家失去联络,自今仍音讯全无,而今,再听得有关“青字队”的消息,却已是被人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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