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漆黑的夜,漆黑的一切。
望着破庙外的一片漆黑,沈诗诗默然不语。
“小姐,该启程了。”黑暗中有人低语,看不清面容,但凭着声音可以断定是个饱经沧桑的老人。
“小姐,谷主和夫人都在等着。”老人继续沉声。
沈诗诗依然沉默。
“那别怪老奴不客气了。”还是低沉,但更添了无奈。
“你敢!”简短两字,透着不容撼动的坚决。
“小姐……”老人的声音更低了,“您这不是叫老奴为难吗?”
“长老,你可记得,诗诗是被逐出谷的。”生硬的语调。
“小姐,那是……”老人深深叹了一口气,“谷主也是逼不得已。”
“诗诗与尘谷再无关联。”沈诗诗继续道,“告诉他们,诗诗绝不累及他们,让他们放心。”
“小姐,回去吧。”近乎恳求的语气,“夫人很是挂念。”
“长老,你们会帮我吗?”沈诗诗轻笑,“你知道不会的。诗诗这一生都不会再回去。诗诗曾对着神庙起誓,这一世与尘谷再无关联,如是背弃誓言,万箭穿心而死。”
“小姐,你这是开玩笑吧?”有些颤抖的声音。
“你以为呢?”淡淡的回应。
“小姐,你既然立誓不归,老奴亦不敢强求你背弃誓言。只是希望小姐记得,尘谷始终是小姐的家。”跪地的声音,在夜里清晰非常,“小姐,少主已归,你要保重了。”
然后,一道人影闪过。夜更加寂静了。
“长老,你以为诗诗还是那个诗诗吗?”抬头望天,沈诗诗满是无奈,“你以为我自己回得去吗?”
夜空下,沈诗诗一声叹息,然后回到了庙中。不多时,一道火光闪过,烛火燃起。烛光摇曳,映亮了破庙一角。
庙中神像虽然布满灰尘,但是俯瞰世间的眼,依然慈悲非常。
沈诗诗抬头,看了许久,微微一笑,泪落无声。
“我,沈诗诗,在此立誓。今生与尘谷再无牵连,否则……”那是尘谷唯一的庙,整洁肃穆,供奉着与此地相同的神。她沈诗诗在那里带泪起誓。
“诗诗,你在胡闹什么?”誓言未立已被打断,是诗琴。
“二姐,爹和娘,他们不帮我。他们说,如果我要报仇,就离开尘谷,走得越远越好。”带泪的哭泣,是绝望。
“诗诗,娘亲是为那你好啊。报仇是很苦的事情。娘是怕你受苦。”诗琴带泪安慰。
“不是的,不是的,他们是怕尘谷被累及,他们不愿帮……”她始终记得娘亲的话,我们不会因为一个区区南宫晨赔上整个尘谷,即使只是有一点危险。好一个区区南宫晨,他们不知道吗,那是她的一切。他们一个狠心,把她送进沈府,然后不闻不问。难得的,她有幸遇到了一个真心实意对她好的人,他们说区区南宫晨……区区……她跪地祈求,他们冷眼以对。
“诗诗,坏人自有报应。你不可以任性!”爹爹是这么安慰她的。
好个任性!她何曾任性过?娘亲说,她一生不许碰琴,她几乎都不敢去碰触,即若她无数次留恋那手指的感觉。爹爹说,诗诗,选定你了,代你娘去偿还沈府的生养之恩。她乖巧点头,不敢有半点怨言,即若她知道那所谓的神的选择早已失去了意义。她任性?她如何任性了?她只是无能为力了,所以祈求这世间最亲的人,能给予近乎绝望的她一点点安慰。谁料!
“诗诗,跟我回去,跟娘亲好好解释。不提报仇了,好不?”诗琴好言相劝。
“诗诗的仇,诗诗自己报。”一个甩手,她甩开了诗琴。几个掠身,她离开了尘谷,丝毫没有留恋。
报仇是很苦的,她的娘亲说的一点也没有错。她为复仇,为自己的盲目付出了巨大的代价……还累及了诗琴。可是,她从不后悔,所以她不会回头。
“如若真有神明,请保佑诗琴,即若是九泉之下。”跪地祈求,“如若真有神明,请保佑沈府中人,今生安康。”
她抬头望向那高高在上的神,“诗诗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即若是神,也是要讲代价的吧,所以她押上赌注。她不知神明是否能够聆听,但是如若他们听到了,并答应了,她一定不会后悔自己的代价,即若是报不了仇。
很可笑吧?她愤然离开,只为了复仇。可在这里,却发现,如若能够护住她想护住的人,其实不报仇也是可以的。可是,放弃复仇,回到尘谷,她却也是不愿意的。
绝不回头!为何要回去呢?那里早已没有她所留恋的。
长老说,夫人很是挂念。她的母亲,那个端庄非常,绝尘而立的母亲会挂念自己吗?她还真的不确信呢!
抓来几把稻草,她给自己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好好躺着,等待天明。
这长老,一个飞身,悄无声息地把她掠了来,却忘记把自己送回去……她自己也很想几个掠身就回到绿园,可是能飞檐走壁的日子,于她沈诗诗而言,早是多年前的梦了。
他们若是关心她,怎不知,她早已被废了功夫,怎不知!什么挂念,大概是骗人吧。他们只是担心,她真闯了什么祸,毁了尘谷的几世无忧罢了。
何须在意,在意那句挂念。不想了……她轻轻闭上眼,休息吧,明天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可是,再也无法安然。尘谷的一切,那些花舞蝶飞,卧草而眠的日子……那些数着星星,聆听笛声的时光,那些闭眼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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