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巡守城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在齐太史简,在晋董狐笔.
在秦张良椎,在汉苏武节;为严将军头,为嵇侍中血,为张睢阳齿,为颜常山舌;
或为辽东帽,清操厉冰雪;或为出师表,鬼神泣壮烈。或为渡江楫,慷慨吞胡羯,
或为击贼笏,逆竖头破裂。是气所磅礴,凛然万古存。当其贯日月,生死安足论!
地维赖以立,天柱赖以尊。三纲实系命,道义为之根。磋余遘阳九,隶也实不力。
楚囚缨其冠,传车送穷北。鼎镬甘如馅,求之不可得。阴房冥鬼火,春院閟天黑。
牛骥同一皂,鸡栖凤凰食。一朝蒙雾露,分作沟中瘠。如此再寒暑,百沴自辟易。
哀哉沮洳场,为我安乐国。岂有他谬巧,阴阳不能贼!顾此耿耿在,仰视浮云白。
悠悠我心忧,苍天曷有极!哲人日已远,典刑在夙昔。风檐展书读,古道照颜色。
睢阳是个拥有3万人口的小城,位处江淮要冲,自古以来是兵家必争之地。三月十五的夜晚,夜凉如水。一轮圆月徐徐升起,皎洁的月光如泼下的水银一样倾泻在这座小城之上,却显得分外惨淡。此时的睢阳城四面城墙破损十分严重,南门旁的一个大洞更是触目惊心。城内空荡荡的,完全听不到有人畜走动的声音,夜风阵阵吹过,城墙上的旗帜猎猎飘动,而流溢在空中的死气却一动不动地笼罩着整个小城。
渐渐地明月终于高悬于天,城内的一景一物都变得明朗起来。从城南到城北,残破的城墙下,阴暗的胡同中,低矮的民房旁都现出一团团身影来——那是人和马匹,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和马匹。
二更时分,北门的墙垛下突然站起十几个人来,原来躺在地上的不尽是死人和死马,大部分只是困顿倒地休息的军士而已。这时人群中一个头发散乱,披着一幅旧铁甲的黑脸虬髯汉子走了出来,沙着嗓子对不远处一个穿着五品灰棕色官服的中年长须男子说道“张大人,军士们现在还没有恢复体力,左右无事,不如让万春和八哥去南门协助许大人修缮城防吧”张大人点了点头,对前边坐着的另一堆人说道“霁云,你带几个偏将同万春一块去南门看看”。一个没穿甲胄的,身材修长却透出一股锐气的白脸男子正在人群中给士兵验伤。闻声后便对旁边的军士吩咐了几句,迈开大步随着黑脸汉子往南边走去。
“去疾,你和守信守义也一道去帮帮忙”张大人看着向南门走去的几个背影,侧身对立在自己左边的几个人说道。一个满脸忧郁的年轻人答了一声,带着四个部将也往南边走去。这样空地上只剩下四个站着的人,张大人右侧站立着一个长须过肩的老者,而身后则是两个少年左右相护。较高的一个身穿白衫,脸型方正,眉尖略弯,眼神十分清澈,应在弱冠之年;另一个穿黄衫的更要小上几岁,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眉目和哥哥极为相似,只脸型略尖。张大人叹了口气,对长须老者说道“姚兄,我看睢阳城墙比上一次破损得更严重,贼兵虽然退去了,可我总觉得不太安心”,姚姓老者身穿青衫便服,作儒生打扮,说话却铿锵有力,气度不凡“无妨,我这两个义子习练家传功夫已久,目力和听力远甚常人,让他们先侦查侦查,我们再从长计议”“想不到范家兄弟除了武艺超群外,还有这等奇术,不愧为英雄之后啊。那就有劳两位小将军了”原来这两个年轻人的先祖便是春秋时期助越王成就霸业的“陶朱公范蠡”,范蠡功成身退后隐居于湖泽之间,范家后人也遵照祖训,长期过着隐居的生活。只是由于父亲早逝,两人自幼便投奔父亲的结拜兄弟姚訚。
“范谦,你上墙头看看叛军的动静;范廉,你用听声功夫听听四周有没有异常的声音”老者对身后两个年轻人吩咐道。两个少年听到义父的吩咐后反应却是不同。哥哥范谦动作迅速,右手急落撩起下襟,同时双脚往空中急踏,转眼间便立上墙垛四处张望。范廉看见哥哥将八步赶蝉轻功用得炉火纯青,十分羡慕,却也不敢耽搁,于是趴下身体耳朵贴地仔细聆听。睢阳处于平原一带,眼力好的人在高处能看见五里许的灯火,范谦看见七八里外有一簇簇的火光,却没有移动的迹象,知道是叛军尹子奇部的营帐,便凝神仔细观察。范廉却已站起身对义父说道“方圆十里没有军马奔袭的声音,他们应该不会来了”,张大人闻声摸了摸胡须,对墙垛上的范谦说道“范将军可有什么发现没有?”。范谦一个鹞子翻身,轻飘飘地落在地上,拱手恭恭敬敬对张大人报道“敌营灯火旺盛,尤其是中间一块区域更是灯火通明,丝毫没有移动的迹象,我想敌军将领可能正聚集在帅营召开军事会议”张大人听完这番分析赞许地点了点头。对姚訚说“范小将军眼神锐利,分析也极为在理啊”,姚訚捻须微微颔首,在一旁的范廉却不大以为然“我也知道他们在开会,打了败仗不开会干什么?”
其实范廉是很敬服大哥的,兄弟俩自两年前随姚訚投军以来,范谦在战场上不顾自身性命为他抵御刀剑,平时练功更是勤加督导,指出窍门。只是加入名动江淮的张巡麾下后,就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范谦为人敦厚,武艺高超,深得张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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