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内顿时暖亮起来,火光融融。
他也不回避,脱下外袍内衫,光着膀子举着衣服在火前烘烤。月奴双看不清,只觉眼前的黑影突然有了其他色彩,又听到抖袍的声音,连忙低下头,别长针眼,她什么都没看见。
两人都没有说话,这样的沉默委实尴尬,但月奴双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王爷之所以同意带她出来,是因为她答应过他会听话不自作主张,然而她违背了诺言,把他气到不行。细细想来,这几次她不计后果的莽撞,实际上都是王爷在替她收拾烂摊子,救她于危难之中,如果不是他,她早就死翘翘了,哪还有小命这般折腾?但现在王爷累了,疲了,所以说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这是一种拒绝。
她把他对她的好,挥霍光了。
想到这里的月奴双自知罪无可恕,没有资格再请求他什么,只是心却阵阵抽痛,仿佛意识到住在里面的人要离它远去了。
背对着她的莫尘戾自然不知道那个傻姑娘已经胡思乱想到天外穹宇,摸摸手上的衣服,已经烘干得差不多,他走到她身旁,开始脱她的衣裙。
沉迷于心事中的月奴双懵懵懂懂,乍见他的手在她身上乱扒拉,愣了一瞬,护住胸口,“干、干什么?!”
气不过,兽性大发了吗?!
见她一副防狼的架势,他不屑地笑了,手上动作不停,拎着她跟拎小鸡崽似的,左翻翻右晃晃,就把她身上湿淋淋的衣裙脱了下来。
本来不觉得冷,濡湿的衣裳离开身体,肌肤表面还残留水渍,经风一吹,冻得她瑟瑟发抖。月奴双又冷又羞又窘,只能缩成一团,迷茫地盯着他。
“穿上。”两件干爽且暖和的衣衫罩住她的头,月奴双赶忙扯进怀里,这才明白他的好意。
她暗暗抽了自己一巴掌,叫你思想复杂!叫你想东想西!
干暖的衣衫套在身上,隐约能嗅到独属于他的气息,月奴双脸红不已,继而又想到这种好即将离她远去,不由得悲从中来。她朝莫尘戾坐的地方挪了挪,闷声道:“你不再考虑一下吗?”
莫尘戾困惑地看向她。
她低着头,“我已大彻大悟,痛改前非,保证没有下次了……”
一番话把莫尘戾说得云里雾里,他挑眉想了想,笑了。
都说女人爱胡思乱想,看来他家这个也不例外。有些话他只是觉得说出来太矫情,现下看来,若不说清楚,这傻女人不知道会想到哪里去。
他侧过身,面对着她,柔声道:“我没有怪你。”
她垂头丧气地颔首,“我知道,你已经死心了。”
哀莫大于心死嘛,所以也不生气、也不发怒了,只要不在意,便不会心绪难宁了。
“……别乱想。”
她快哭出来:“可你亲口说了,不想再对我好了。”
……他何时说过这话?!
啊,啊,问题果然很严重。
莫尘戾叹了口气,捧起她的小脸蛋,让她被迫直视他,火光映在他的瞳眸里,光华闪耀,他的声音低沉而牵动人心。
“你说你会坐立不安,我何尝不是一样?你总是不顾自己的安危,有没有想过关心你的人的感受?你说我默不作声的时候,时间是漫长且难熬的,可知于我来说,四处寻你不到的时间也是漫长且难熬的?”他的喉头滚了滚,指腹摩擦着她细嫩的面庞,“双儿,上一次你高烧三天不退,命悬一线,我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月奴双震惊呆住,半响才讷讷道:“你……很担心我吗?”
他苦笑,“你说呢?”
他一心都在她的身上,可她一心都在奋不顾身上。他自然知道她想帮他的好意,可看到她惨白着小脸,目视不见,耳闻不到,宛如将死之人一般,叫他如何不难受?如何不痛心?更令人心疼的是,她竟不哭不闹,还笑着开玩笑,担心他哪里不舒服,却浑然不在意自己的状况!
罢了,他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一颗心被她揪得七上八下,却无法。难道要怪她吗?怎么怪得下去,她对自己这般马马虎虎,只有他来尽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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