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气灌入符中的感觉,就像是在抽血,令我的头不由得晕眩了起来,在逐渐模糊的视野中,三张闪烁着土黄色光芒的化地符特别显眼,飞落在我脚踩着的这片土地上。
我生平第一次觉得脚下踩着的这片结实的大地是如此可贵,淤泥很长一段时间都侵蚀不了这片坚如磐石的土地——这化地符正是淤泥术的爸爸法术,更何况我连续放了三张!
这符原是打算用于追击浩龟的,没想到现在竟是用于保命。
真正打算用来保命的土盾符,现在也出现在了这片土地上,化地符将它牢牢地固定在地上,看来这次我的双臂不用去和寒水球的巨大冲击力搏斗了。
一次性触发了四张符,没发生法术反噬真是大罗金仙庇护……我将身子蜷曲在土盾之后,便不再想它们吐出了多少颗寒水球,这盾能不能抵挡,我到底能不能活下去,这些除了让我心神不宁外没有任何意义。
我只是将袖子挡住双目,防止土尘溅进去,于是我眼中的世界又变回了盘古大神开天辟地前黑暗的世界了。
不知是不是袖子也把耳朵挡住的原因,这里安静得想让真气已经透支得快要经脉俱断的我入睡,迷迷糊糊中,本能的yù_wàng让现实世界变得愈发模糊。
“ban!”“ban!”“ban!”三声巨响把我的三魂六魄都给惊了起来,沙尘掩盖住了我的皮肤,几块碎石还压住了我的胸口,我一下蹦了起来,嘴角忍不住地露出欣喜的微笑!
土盾完全碎了,但三颗寒水球也随之玩完了!如果说开始冲锋时的时间是等价的黄金,我待在土盾里听天由命时的时间是等价的泥土,那么此时此刻我的时间便是等价的钻石!
一张接着一张的化地符被我摔在地上,生死相博时肾上腺素的迸发让我感觉不到自己的真气像抽血一样被抽出来,只是不断地跳到没有变成一滩泥的土地上,然后再次跃起!
“吼!”到二十步的时候,我发出了一声怒吼,浩龟惊恐的样子已经清晰可见,甚至可以看见它们核桃大的汗珠是从哪里涌出的。
“蹦”幼年浩龟原本稚嫩的面孔在生死交际之时变得狰狞无比,它的嘴咧得像撕裂开来了一样,一颗墨绿色寒水球犹如炮弹般轰鸣而出。
这颗寒水球威力自然远逊于它祖爷爷喷出的那颗,但我的手臂就算是铁做的也经不起来回的经脉透支,现在如果能发挥出十分之一的实力都是大罗金仙赐福了。于是那颗寒水球起到了类似于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的作用,当我感觉到酸麻无比手腕猛然一痛时,手掌已不知不觉地松了开来,饱含着虎口裂开所迸出的血液的刀柄一下子离开了我的掌控!
我没有再弯腰捡刀,这是找死!多年来战斗的经验使我本能地往腰间搜寻着副武器,第一时间我就摸到了惯用的剥皮刀,但我的手瞬间离开了它,转而将那几个薛设烟给我的镖掏了出来,然后凭着怒吼时迸发出的蛮力掷向了另一只正在喷吐的成年浩龟!
尽管我的暗器水平非常糟糕,十步之外基本打不中练习用的稻草人,但此时死马也要当作活马来医了!
我粗略地瞄准了一下浩龟的头部,运起腕力将两只飞镖一甩而出。飞出不过三步,它们便迅速地脱离了我预想中的轨道,不停地向上偏移,我咬着牙齿看着,感觉自己的心脏也在随之偏移。
当那两只飞镖停下来时,我定睛一看,只见一只插到了它左眼往下一点点的位置,另一只则是险险地卡在了它的额头边上,这两个位置比我原来瞄准的还要好得多!我原本紧皱着的眉头松了开来,嘴角咧了一咧,感谢浩龟比人类大得多的体型和迟缓的反应速度!
果然力气变小了那么多么……这两只飞镖浅浅地挂在浩龟的身上,与其说是夺命的武器,更像是两只用来装饰的蝴蝶结。
然而中镖的浩龟却显得极其的痛苦,不受自己控制地胡乱扭动着身躯,已经在嘴里聚集的寒水球一下子消散了。仔细一看,飞镖周围皮肤出现了一条条墨绿色的“线”,有的粗大,有的细小,但无一例外都在迅速蔓延。
它最后张开嘴巴,想喘上一口气,却连嘴也闭不上了,因为它的嘴边都是一条条墨绿色的“线”。一眨眼的时间,它的整张脸都被画花了,就连眼球中的血丝也变成墨绿色了,像一座雕像一动不动。
“我的镖,可是涂过毒箭蛙王的毒汁,你们千万别乱动!哪怕只是划伤了手指,毒素也会在两三秒种的时间内蔓延全身,那时神仙难医!”薛设烟虽然平时说话极不靠谱,但这些要注意的东西是不会说错的,而我也牢牢地记下了!
那两头幼年浩龟接连目睹了父母的惨死后,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恐惧,用自身最快的速度俗称龟速转头爬向界河。领头浩龟悲痛地嘶吼了一声,似乎它已然看见自己仅剩下的后代被我赶来的队友乱刃分尸,自己的族群再无延续的希望。
若是那两头浩龟有点血性敢留下来继续拼,那么我们这些受伤减员、真气耗尽的残兵还不能吃定它们,但现在却已是大局已定,胜负已分了。
或许,我的性命也是这样吧……领头浩龟用一种很诡异的眼神看着我,既是愤怒,又是悲痛,还有一丝的解恨,我猜到它要干什么了。
“想要临死前换一个?”我从腰间抽出小刀和匕首,死死地盯着我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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