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次日天明,尔朱荣在中军大帐召集众人,商议过河对策,惟有尉长命没有参加。尔朱荣问道:“尉长命军师为何没到?”
尔朱仲远道:“军师昨日沿河岸探路,至今未回。”
“这是探了多远?”尔朱荣问。
尔朱兆说道:“莫不是趁机脱逃了吧,这些汉人就靠歪心眼儿,我看这次尉长命也是无计可施,恐怕趁机逃走了吧。”
众人闻听,哈哈大笑,惟有尔朱荣不信,说到:“尉长命素来稳重,不像你等为人粗犷,若是归来,说不定有妙计。”
营中众将七嘴八舌,各有见解,正在此时有个校尉来报:“禀告太原王,尉长命军师回营。”
“孤王果然没有看错人,快传军师来见!”
尉长命快步来到中军大帐,见过众人,黑黑眼圈有些睡眼迷离,不住的打着瞌睡。
尔朱荣问道:“军师困成这样,莫非昨夜没有睡好。”
尉长命张着嘴打了个哈欠,说道:“下官昨日骑驴沿着河岸走了三百里,返回又是三百里,一天一夜折返六百里。把上中郎城以西看了个究竟。”
“军师可有发现?”
尉长命捻着须髯,考虑道:“几次交手,均在堤岸百里之内,骑兵往返救应,不在话下。若在三百里之外,声东击西,白袍军半日之内难以折返,渡河可成。”
“莫非军师已经勘察过了?”
“这两天,下官骑驴看马,走了一趟,硖石渡口,正宜渡河。”尉长命道。
“好!尔朱兆。”
“末将在!”
“命你率领五千精兵,前往硖石渡口。”尔朱荣道。
“遵命!”
尔朱荣又道:“侯景、尔朱天光、尔朱弼、尔朱度律、尔朱仲远、尔朱彦伯,本王命你六人,各率三千舟师,多备弓弩,轮番佯攻,坚持两日。”
“遵命!”
众人分头行事,临走时尔朱荣留住尔朱兆,尔朱兆问道:“叔父还有什么叮嘱?”
尔朱荣道:“元灏仅靠陈庆之一路人马,京城必然空虚,绕过硖石渡口之后,直奔洛阳,收复京师盖世之功!”
尔朱荣对自己的侄儿倍加栽培,尔朱兆心中窃喜:“多谢叔父教诲!”这才是:
淡看世间众英雄,才高还需血脉同。
同族多能成同党,同心难解同争功。
任人唯亲是本性,肥水不许外人种。
叔侄两辈风云会,前世只盼后世宏。
次日天刚蒙蒙亮,黄河渡口,战鼓大作,六路舟师,开始轮番袭扰北中郎城渡口,魏军明为登岸,实为放箭,使得陈庆之的白袍军在渡口周边疲于奔命,并无多少建树。
时间又过去两天,从三百里外硖石渡口偷渡的尔朱兆异常顺利,两日一个折返,正好包抄到北中郎城后方。
一路奔波,饱受战乱的京师洛阳,已经近在眼前,洛阳并无多少兵马,建武帝元灏也未加戒备,城门大开,往来百姓车水马龙,丝毫没有觉察尔朱兆的军队已经尽在咫尺。
尔朱兆对麾下将士喊道:“攻取洛阳,富贵共享,随本将去抓元灏那个伪天子!”众将士举刀高呼,尔朱兆命所部将士手腕系白带为号,以便与城内的魏兵加以区别,随机蜂拥冲向洛阳城。
洛阳的城门前顿时大乱,守城的门军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尔朱兆的五千骑兵已杀至眼前。不等城门军问话,刀枪见血,冲进洛阳西门。
尔朱兆兵马突然杀出,惊坏守兵,节节败退,消息传到皇城,建武帝元灏大惊失色,中书令温子升奉旨来到宫中,问道:“陛下,敌兵突袭,何去何从,请陛下明示。”
“陈庆之这个饭桶,人家杀到家门口,他还守黄河......朕要去见梁主搬抢救兵!”元灏道。
温子升问:“陛下,那洛阳城又该怎样?”
“任凭中书令差遣。”
傀儡皇帝元灏点起一百侍卫,匆匆出了皇城,沿着洛阳南门逃走。一堆烂摊子都留给了中书令温子升,温子升是魏国的忠臣,又怜悯百姓,眼下傀儡元灏逃走,温子升不忍自相杀戮,立刻传令放弃城内的抵抗,开皇城迎接尔朱兆。
温子升在魏国颇有名望,尔朱兆也敬重三分,给予礼遇。温子升道:“元灏勾结南梁,已出南门而逃。”
“这有何难,我派一支骑兵,立刻追杀,岂能让这贼子逃走。”尔朱兆道。温子升等旧臣把尔朱兆请出皇城,一同诏告天下,京师收复。
远在上中郎城渡口,陈庆之得知元灏已弃城逃走,孤立无援,只得集结白袍军,撤出北中郎城。尔朱荣的大船直到现在,才得以过河。
尔朱荣的契胡族大军浩浩荡荡进入洛阳城,尔朱兆、温子升在城外,一同进见,尔朱兆道:“侄儿已派探马查明,陈庆之的白袍军已绕道蒿县,准备渡鸾水,逃回梁国。”
尔朱荣道:“陈庆之着实可恨,渡河之战折去我不少兵马,决不能轻饶。”
温子升道:“陈庆之骑兵依赖战马,然而鸾水船只有限,人马渡河绝非易事,此时追击,为时未晚。”
“嗯。”尔朱荣点点头,转身说道:“侯景。”
“末将在!”
“立刻点起五千骑兵,马不停蹄,给我追上陈庆之!”
“遵命!”
侯景正要走,尔朱荣又道:“陈庆之诡计多端,本王命尉长命军师与你同去,审慎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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