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疯道人眼见柴荣不言沽酒之事,叫道:“那多心的,我酒哪里来?”柴荣闻听“酒”字,记起癞乞,又见疯道人逼得紧,气哄哄解下葫芦扔去。道人接了,拧开塞,一股酒香早溢出来。看时,满满一葫,不禁大喜,张口欲饮。柴荣想起尚有癞乞一口痰在内,掩口窃笑。道人见了,停下问道:“只管笑甚?”柴荣只摇手不语。道人气道:“你这厮,拖沓一夜不归,教我好等!”看了刘家母子一眼又道:“自家还没个分晓,却管闲事。”刘义闻听,张口欲替柴荣分辨几句,疯道人上前道:“我自说话,与你何干?”嘴上言语,手上只一推,刘义一头栽入井里。刘母大惊,翻身井内看时,也被捺入井中。柴荣在旁看得真切,纵身上前便欲拼命,一旁清翎拦下悄声道:“且住,人若落井,必有入水、呼救之声。如今怎不闻些许响动?”柴荣细听,果然声息皆无。至井旁看时,哪有人来?疯道人道:“只管看甚!我且问你,如今可知学道为何?”柴荣虽未见二人尸首,心中饶是气道人疯癫,昂首道:“若似你这般害人,学道有何用处!”道人闻听,也不气恼,又问道:“既如此,道却又为何物?”柴荣心道:“我一番劳苦尽在此也,怎问我来?”不由记起癞乞之事,自思:“我且气他一气。”口上道:“道者,破碗酒不满。”疯道人闻听,大笑道:“真我辈人也!”正欢喜处,不慎手松,那葫芦掉入井中。道人大叫道:“什么鸟井,真真该死,实实可恶,却将我酒摄去。”口上骂,手自拾了地上瓦砾向井内不住投。扔得几块,见柴荣呆在一旁,怒道:“好个惫懒鬼,不见这井害人么?且把那车上物件拿来,与我堵了井口。”柴荣只当道人胡话,哪里睬他。清翎见柴荣不动,向车指一指,使个眼色。柴荣叹口气,上车解了索子,将一车家当尽倒在井里,心道:“却好,与刘义归在一处。”再看时,哪里填得满,还是黑洞洞一口井。道人见了,跳脚骂道:“混账,怎的如此欺人!”连踢井口几脚,反倒伤了足踝,倒在地上,哀嚎不止。清翎忍着笑,向柴荣道:“师弟,如今仙长坏了脚,行走不得,你且负了他,好寻吕祖。”柴荣本不愿,碍着清翎面上,只得背了,问明去处,三人向南来。
行不数里,柴荣渐觉背上沉重,心道:“我自食了朱草,不曾觉乏。今负百十斤人怎却累来?”心想处,背上愈重。又行几里,实在受不得,一跤跌倒。疯道人不防,一头扎在地上,大叫道:“你这厮,敢是报仇来,怎的这般狠毒,我不去也。”清翎闻听,忙上前来劝。道人道:“你这人心肠却好,只是同着此人,要寻吕祖,难似登天。”柴荣闻听,心中也怒将上来,叫道:“师姐,何苦求他。左右疯癫,随他去就是,我等自寻便了。”清翎再要劝柴荣,疯道人早翻身而起,骂道:“呸!谁愿助你。有头无尾,来生也莫想遇着。”言罢便走,清翎要拦时,被道人推在一旁,一瘸一点,自去了。清翎无奈,只得来扶柴荣。站起身,却见南面隐约有户人家。柴荣道:“师姐且看,莫若那里问来?”清翎道:“也无他法。”二人慢悠悠走至近前,细看时,却是一处茅草庵,但见:
密不密,几捆茅草遮雨;正不正,数根木桩撑梁;严不严,百片破纸蔽户;实不实,千块碎石垫脚。烂门常开,迎不进过往神道;残垣难立,留不下久住真仙。也曾闻丹鹤朝天唳,却如今蝼鼠尚不来。
看罢,柴荣道:“如此破败,哪有人来!”清翎道:“只管进去,好歹是个去处。”二人并肩到得门前,向内张望,却见墙角横卧一人,破衣烂衫,道童打扮,面向里,瞧不见模样。正看时,那童子道:“来寻吕祖么?”只一句,二人大喜过望,慌忙整了衣冠,进内施礼道:“我等自华山至此,特来拜师,烦请仙童通禀则个。”这童子仍面墙卧着,也不回头,冷言道:“家师外出云游多日,不知何时归来。要等便等,要走请便。”柴荣闻听,一片欣喜,俱化虚幻。清翎见柴荣由喜成悲,悄声道:“如今寻着所在,何愁不见?”柴荣点头,向童子道:“情愿相候。”童子道:“我处虽然鄙陋,却容不下闲人。那女童,屋内一炉金丹尚未功成,你且把住火候,莫毁了。”又自摸出一根锈针,向柴荣道:“那小子,且把这针磨锐,好教缝补衣物。”柴荣、清翎对视一眼,苦笑一声,各自去矣。
单道清翎,进得屋内,见一尊斗大丹炉,却是:
非铜非铁亦非金,非锡非铅亦非银。
三才权做根本足,五行铸就是非身。
七情往来引大道,六欲出入化成门。
少炼长生不老药,多历凡胎教化人。
看那火时,拳来大小,正摇摆不定。清翎心道:“亏得及时,晚些只怕灭也。”便炉旁拾几截干柴,架在火上。再看时,那火不兴反熄,只得荧荧一点,似灭不灭。清翎心中着忙,又添几截干柴。此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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