癞乞疯道全孝义
懒童丑吏诱道心
书接前文,柴荣扭住癞乞,唤醒刘义。刘义心中火正没个泄处,见是仇人,上前来不住口的叫骂,手上没头没脸就是几拳。癞乞吃痛,便杀猪也似叫嚷起来,却将香酒居内众人吵醒。那赵财本是少爷,家里使奴唤婢,说一不二的人,哪容得这等,命伙计开了店门,率左右气冲冲出来骂道:“哪个寻死的在我门前叫嚷,毁了爷好梦?”身后掌柜挤上前来看罢,向赵财道:“是刘义与昨日那先生将癞乞扭住厮打。”赵财笑道:“好个狗咬狗。”命人拿了长凳自在门前坐了看这场斗。
且说那厢三人闹了多时,刘义手自软了,放下拳来。癞乞见柴荣拿住自己还不肯放,骂道:“呸!正主都歇了,你还抓着作甚?”柴荣闻听,心知有理,也自收手,癞乞得空,早卧在一旁。赵财正看得兴起,忽见三人住了手,骂刘义道:“狗才,哪个许你歇息,再打来我看!”刘义偷眼看癞乞,见其瘫软在地,心道:“纵是他有错在前,只这一番厮打却也出了胸中恶气。若再计较,只怕死期不远,怎下得去手?”便未动弹。赵财见刘义悖逆,心中大怒,本待发作,却见一旁柴荣怒目而视,先自惧了三分,略一思索,向身旁掌柜耳语几句,掌柜连连点头,向楼内去了。不一时,牵出三条狗来。刘义见了,叫声“快走!”撒腿便跑。柴荣虽是不惧,却恐伤了旁人,右手提了癞乞,随后而来。赵财笑道:“两只脚怎赛过四条腿!”命人除掉铁链,三只狗泼风也似追来。
毕竟刘义体弱,哪似柴荣,眨眼早被赶上。柴荣为照顾刘义,不曾放开脚步,正在身旁。今见刘义不济,左手一把将其抓起,挟在肋下。却不妨右边恶犬跳起,在癞乞小腿上咬个正着,那乞丐惊天也似嚎将起来。柴荣见了,右腿一脚,正中狗头。恶狗吃痛松了口。柴荣借机,一边挟了一个,飞也似去了。
单说柴荣,眼见恶狗赶不上才住了脚。放下二人,看癞乞时,正哼哼叽叽,叫苦不住,却是小腿被狗扯下一块肉去,鲜血淋漓。刘义道:“前面便是我家,烦先生背了他,将息则个。”柴荣点头,背了癞乞,向刘义家来。
进得院子,只得两间草房,虽是简陋,却也齐整净洁。刘母正自床上休息,闻听院内声响,问道:“是义儿么?”刘义连忙进屋,见过母亲,备细所见。刘母命儿请进恩人。柴荣背了癞乞,进门见了刘母,免不得一阵寒暄。刘义本欲与癞乞包扎伤腿,癞乞却道:“慢来,慢来!”自怀内摸出几锭大银,约百两重,放在桌上道:“我本吃风喝烟的人,些许伤权做搔痒。只这昨日向你家借得些银两做种,也是夜来高运,得个小财,今日一发还了你。”众人才知癞乞昨日抢去银钱,赌了一夜,来还情也。柴荣笑道:“你这乞丐,既是还情,何必抢人钱财,反惹得一身伤?”癞乞道:“若说是去赌钱,如何舍得与我?只是伤了老夫人,却是惭愧。”柴荣心道:“话虽如此,此番手气高,赢了钱还好说。若是该着霉运,尽输了去,又当如何?”却听癞乞道:“你这先生,面上带笑,心机却高。实与你言,我自有一番窥心本事,百赌百赢。”柴荣心内大惊:“我心中所想,他怎知晓?”癞乞道:“我自知晓。漫说人心,你那半葫芦酒也难逃我眼。我今伤痛,且筛些来吃。”柴荣心道:“怪哉!莫不真有非凡本事?看他也是个有情义的,左右葫芦不满,与他吃些也无妨。”想罢,解下葫芦。那边癞乞早自摸个却边少檐的破碗放在桌上。柴荣去了塞,眼见到缺口便住了酒。却听癞乞道:“莫停下,倒,倒,倒!”柴荣道:“过了缺口,岂不溢了?”癞乞道:“休罗唣,只管倒。”柴荣无奈,只略一倾,酒入碗,早溢出来。癞乞笑道:“倒,倒,倒!”柴荣哪里再肯,气鼓鼓收了葫芦。癞乞笑吟吟捧了碗,尽吃了,咂舌道:“果然好酒,只差些味道。”柴荣气道:“我这葫芦尽是香酒居内好酒,恁的差了味?”癞乞道:“我不信,打开我看。”柴荣信以为实,去了塞,递将去。癞乞假意来看,窥得准了,一口痰啐去,正入葫内。柴荣大怒,上前来打,癞乞一手打翻葫芦,逃出门外,哪有伤痛模样。柴荣本待要追,见洒了酒,急忙来扶。再看时,人早去了,心中自愤愤不已。刘义见癞乞逃去,向母亲道:“真真一个疯花子。”刘母道:“不必与他一般见识。他给的银两只取咱家失的便了,余者尽数还他。”刘义答应,取了自家银钱数量,余下交与柴荣,央其交还癞乞,柴荣应了。刘义又向母道:“此番得罪赵家,怕是容不得我等在此。”刘母道:“近来闻你阿舅在山东阳谷稳了脚,不若投奔他去。”刘义道:“只恐山高水长,老娘受苦。”刘母道:“我自无碍,既定下,且打点了,快些上路。”当下,刘义取了自家太平车,柴荣帮着将贵重物件在车上缚牢。刘义又扶老娘上车,坐得稳了。回头看一眼家门,摇着头,推车向西来。柴荣自在旁相随,一来保护,二者顺路,心中也不住嗟叹。有诗为证:
离家千里染风沙,跋山涉水伴残霞。
但得公道能举动,何需劳苦走天涯。
刘义得柴荣护着,安然出了镇子,又行十余里,口干身乏。与母亲说知,转来路旁歇息。却听得有人言道:“师弟,恁的才回?”柴荣看时,正是清翎与疯道人路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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