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红影掠过。
“谁在那里?”夜锦冷声道。石斐铁瞬间站了起来。
木绾绾惊得再次躲在红梅树后,本来是想离开来着。心砰砰跳得厉害。石斐铁快步走了过来,木绾绾想了想,还是拔腿跑了,留给了夜锦一个红色背影。
石斐铁本来要拦下她,却没拦住,举着的手在半空中僵持了一会,道:“绝色啊。”
木绾绾一路跑得急了些,慌乱间,拐弯处撞到了一个人。两人同时跌落地上。
“木府的人都像你这般不长眼睛么?”那人的侍女边搀扶主人,边大声喝道。
谁家侍女如此没有教养,胆敢在木府喧哗。木绾绾回首一望,竟然是上官木槿。冤家路窄,木府和上官家上至父母,下至儿女,无一不是看对方不顺眼。这次若不是天君莅临木府,想必上官一家也不会来自讨没趣。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那位天宫告白不成的大名鼎鼎的木家女儿。”上官木槿人还未站稳,挑衅的话语便已脱口而出。
木绾绾轻哼一声,坐卧在地上道:“原来是上官家的木槿姐姐。我说呢,仙家向来注重修养,像绿衣侍者这般大嗓门毫无教养的,也就只有上官姐姐家了。”
上官家本是木府的家奴。三万年前,上官家突然状告木府勾结魔君,里应外合欲图谋不轨。天君大怒,查抄木府,搜出了一些烧毁的信件残渣。虽然残渣辨不清楚字迹了,但在天君看来,迟不烧毁,早不烧毁,偏偏这时烧毁,明显是做贼心虚。
在无铁证的情况下,木府一家迁出天宫,被贬至寒冷至极的雪国。
而上官一族,因举报有功,赏了仙籍。搬出木府,另立门户,赐居温暖舒适的天宫。
因着这一层仇恨,三万年来,两家不仅暗里斗,明着也互不客气。
“嗓门再大,也不如木姑娘你横冲直撞这般无礼,木府的待客之道,着实让人大开眼界。”上官木槿提高嗓门道。
木绾绾缓缓起身,不紧不慢地整理了下衣裙,整个动作都像是在教导上官木槿什么叫做神女的优雅。快整理完毕,才道:“上一次看见姐姐,姐姐也是这般心浮气躁呢。公道自在人心,不是嗓门大便是理。”
木绾绾所说的上一次相见,指的是一千年前天宫偶遇那次,不想,上官木槿却回忆起了三百年前凡间相见的那一次。那时,上官木槿是太子正妃,却备受冷落,而木绾绾只是个没名没分的罪臣之女,却让太子铭记了一生。
“哼,心浮气躁。”嫉妒之心瞬间腾起的上官木槿猛地推了一把木绾绾。始料未及的木绾绾重重摔落在地,手臂也略有擦伤。
“无论是天上还是人间,你都是罪臣之女。就算太子殿下碰过你,又怎样?能改变你悲惨命运的结局吗?”语出伤人,要想一针见血,还得往心窝子里刺,上官木槿还真抓住了痛处。
太子殿下,默念的木绾绾瞬间心疼了一下,眉宇间布满了痛楚。在人间,他终究是逼死了自己。但木绾绾没有忘记,最后的刽子手却是她上官木槿。
木绾绾猛抬头,盯着她的眼神里加了股不屑:“罪臣之女?有没有罪,你家难道还不知道?天君尚且不忍定罪,你又算哪棵葱,胆敢凌驾天君之上,私自给仙族乱扣帽子。是要造反了吗?”说到底,当年天君再愤怒,在无实际证据的前提下,也只是让木府迁居,并未定下切实的罪责。
“谁,胆敢随意诽谤君上?”一句冷冷的声音从木绾绾身后飘来,声音不大,却足以震慑人心。
木绾绾回头一看,立马又飞速地掉转头来,整颗心急速起跳。
“太,太,太子殿下。”上官木槿吓得话也说不利索了,跪得有些发抖。她不过是个色厉内荏的草包,先是被木绾绾义正言辞地一吓,又被夜锦冰冷的声音刺穿了胆。再加上太子冷情冷面的性子,整个仙界都知道厉害,她上官木槿又怎会不怕。跪伏在地上,话都不敢说了。
“掌嘴五十,退下。”
上官木槿趔趔趄趄地走了,那唯唯若若的样子让看热闹的慕容熙和石斐铁哑然一笑,神仙里头不怕太子的估计也没几个,冷面太子的称号也不是白叫的。倒是那个木府郡主仍然维持着摔落在地的姿势,并未有起身请安的意思,着实让他俩颇感惊奇。
木绾绾自觉浑身的血液都在急速沸腾,不知该怎么办,是要逃跑,还是要请安。逃跑已经不现实,请安又该说什么,面对他又该说什么。如此尴尬的见面,绝对是下下策,准备了那么久的见面方式,决不能功亏一篑。
木绾绾身后的夜锦逐渐走近,一步一步走进的脚步声让木绾绾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死就死吧,眼一闭,索性一转身匍匐在地,行了个大礼。头深深躬在地上,低得不能再低,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道:“不知太子殿下在此,臣女造次了,还望殿下海涵。”
放在地上的手,在不争气地微微发抖。太子殿下的脚步声停了下来,他不言,她亦不语,只感觉背部火辣辣的,仿佛被他目光燃烧了。
终于他的脚步声朝另一个方向去了。
木绾绾才敢松一口气,目送他远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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