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话一出口就有点后悔了，但是被如此直截了当地拒绝，君青还是有点失落。
“为嘛？”他不甘问道，掩盖住那一点点底气不足。与此同时，他现出了原形。
一头肩高近两米的巨狼，背上的毛发呈灰青色，隐约漏出一撮一撮如雪的白。厚厚的唇裹住了危险的獠牙，微微抿起，窄长的倒三角脸庞透出一种奇异的和善。
巨狼半伏在地上，即使如此，他的视线也基本与女孩齐平。健壮的体魄让他看起来极具压迫力，但厚实皮毛撑起的圆润又显得他无害而可爱——就像是一只巨大的绒毛类玩偶，婴儿身边的大号泰迪熊。他眨动着眼睛，硕大的眼球在灯下泛着琥珀色的光泽。
无悒倒抽一口气，后退几步捂住心口，几乎要被这种反差萌再次折服。
女狂私底下总抨击他是头雪橇犬不是没有道理的。无悒想。能捕猎，能护家，也能跟北极熊玩一块儿去。
就算她明白狼类远不如人类传统印象中的那般凶残无道，君青也平和得太过头了。
比如现在，无悒明知却难以意识到趴在面前的是一头体型超标的肉食猛兽，一位强大的修炼者。她正用着所有意志来按捺住冲动，不要扑上去揉那对正一动一动肉肉的看着就手感极佳的耳朵然后在不知不觉中把“好”字脱口。
说真的，骑狼很酷，骑一头背比桌子还宽阔的巨狼是她所能梦到的最酷的事了，但前提是这头狼奔跑的时候不要那么颠簸！
有着上下活动的脊椎的狼绝对不是好坐骑。
君狼轻轻哼了几声，失望地收回顶着对方腰间的鼻子。
这回他是没法再用“圣月骑士”的例子来说服无悒了。
旁观了整个过程的女狂发出一声嗤笑。出门的时候她试图阻止过无悒，但是被兴奋中的女孩忽视了。而现在她显然有了不少的心理阴影。
但无悒本人倒是觉得挺值的。虽然被颠得差点吐并且不想再有下回，但是多了个可以算得上好的“第一次”不是吗？
君青无精打采地变回人形，打开手机启动了某个app。
“不是要回去吗？”无悒发问。
“小桃速度太慢，我帮你们打个的。”
女狂“啧”了一声，不作评论。
几分钟后，一条连头带尾长约十米的火红色巨龙小心翼翼地避过建筑和电线天线降落到三人面前，低下头，用魔法发出人类的声音。
“晚上好，先生女士们。市内直达，限载七吨。去哪儿？”这头巨龙发出的声音清亮悦耳，似乎也还是个女孩。
“东南方直线三公里。”君青取出一个装满硬币的小袋子放到巨龙的舌头上。“就她们俩，够了吗？”
“好的——上来吧。”掂量一下袋子里的重量，巨龙压下身体，露出背上的龙鞍。
“这只是低空飞行，要是觉得风太大你就趴下。”君青娴熟地爬到巨龙背上，把正目瞪口呆的无悒拉了上去，用一堆铁索和革带把她固定在龙鞍上，然后俯下身体，小心地观察女狂的表情，问:“你体重没过七吧？”
女狂没有抡起巨镰给他来一下，她只是翻了个白眼，自己以不输于君青的熟练度爬到龙背上把君青踹下去。
“你不一起？”无悒终于回过神，却发现君青完全没有再上龙背的意思。“你要回去了？”
君青耸了耸肩。
“他畏高。”女狂说着，示意巨龙准备起飞。
“安全带！”君青在下面朝她喊，“你也要带安全带！”
当巨龙降落到她家旁边时，无悒意外地发现君青早已经到了，正坐在她家墙头上百无聊赖地挑着指甲晃着腿。
她只是为君青的速度惊叹了一下，女狂却拧着眉头问他:“你有交界不早用？”
“力量不够。”君青手一撑墙跳了下来，“开不出完整的交界。”
“你们在说啥？”
“他走的是空间通道。但那个通道是个坑，他只能一个人走。”
“真形象。”君青嘀咕，顺便给了无悒一个提醒，“空间通道九成都是坑，里头空间不稳定，没有足够的力量贸然进入很容易会被绞碎。以后遇上了离远点。”
“‘交界’指能把两个空间完美连接到一起的通道。”女狂把手放到无悒肩上，轻轻推了他一把，“快去洗澡睡觉，已经很晚了。”
“那你们俩呢？凤……师父呢？也要在这过夜吗？”
“他跟我有点事。”
门“嘎吱”一声，无悒回到她自己房间里了。
君青腿坐在客厅的地板上，双臂环胸，凝视着黑暗。
女狂坐在他面前，紧紧盯着他，判断他当前的状态。
良久，她松开了自与君青重逢起就一直紧皱着的眉，神色柔和了许多。她向他摊开一只手掌，一枚拇指大的乳白色结晶静静躺于其上。
相同的躯体，相同的灵魂，表现却有细微的差别。
不过片刻，“君青”这个称呼就该换成“狐林”了。
狐林往那生命结晶上瞥了一眼。生命力的具现化本身不会发亮，无光时几乎隐没在黑暗里，但在生命视界中，它璀璨得像个小太阳。
“不要。太恶心。”他重新把目光转向一旁的黑暗中，仿佛他能透过数层钢筋水泥凝视月亮。
“我每天都在靠它活着。”短短数秒从一根树枝成长为一棵大树，女狂的本体比她强大的灵体要虚弱得多，基本只是一个空壳，甚至还不能像一棵普通的树苗那样靠光合作用和根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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