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难地站在原地,低头思考着这些有的没的事情,下半边嘴唇都被咬出了印子,好一会儿,才像是破罐子破摔一般,猛地伸出手,对着身旁的赵庆满眼笑意地问候了一句“赵老师,您也好”。然后把头上扎得整整齐齐的辫子解开弄散,往耳后轻轻一捋,从包里拿出自个儿的夹克舒舒服服地披上,对着坐在一旁的陈博士开了口“陈博士,实在是不好意思。虽然我姥姥一再提醒我要在您面前温柔,但是这实在有些超出我能力所及的范围。既然你都看到了,我也就不在这装了。我呢,其实也就是一备受压迫的劳动人民,时不时被我家老太太逼着相相亲,喝喝茶什么的。平时的兴趣爱好跟文艺清新扯不上什么关系,那些什么帕瓦罗特、小王子都是骗您的。我心情好了能普通一点儿做个正常人,心情不好了能二到无穷大,不信你问他们”。
说完又特地指了指身旁站着的刘枭、赵庆,耸了耸肩膀“这俩人,一个是我的前男友,一个是我的老师。不管你怎样看我,但是我的确并没有和你结婚共度一生的意思,这并不是因为你不够优秀,而是因为现在对于我来说,并不是合适的时间”。
随后拿起桌上一百多块钱的餐饮小票塞到他的手里,一本正经地告诉他“为了弥补我对您的伤害,我决定这顿我请了,真的,有时间您可以拿着小票上我家找老太太报账去。对了,您要是挑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她兴许还能送你俩橘子”。而后终于如释重负地拍了拍陈博士的肩膀,在他一脸不可思议和刘枭的朗声大笑里安心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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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与陈博士的相亲无疾而终,老太太却在那之后着实安分了好一段时间。她似乎掐指一算,算出两人好事已然将近,此时不宜妄动,只需等待时机成熟,夜观星象便可顺利将李夏脱手出去。
李夏没有老太太这般深刻的感悟,她在陈博士真的拿着那张一百三十八的消费清单来她家里上门报销之后,震惊无比,又在心里对他进行了重新的剖析,并适时地想到了她曾经大学时的一位同学,一线先生。
一线先生原名傅一现,同李夏年龄相差无几,早年是保罗克利的忠诚信仰者,常年信奉着他“以一根线条散步”的金字箴言。但凡学习或感情遭遇不幸,便会穿上一身白色的衣服,在学校的各个阴暗角落如鬼魅般出没,从一棵树,一根草,一个点,一个面的视觉意向中引发全新的人生思考,倘若直至上课他还未能够参透其中奥义,就会请人带去一张“我需要简单地清理自己”飘然离去。老师们称赞他拥有至高的艺术灵魂,和旁人无法企及的思想高度。
陈博士没有一线先生那样的出生,身上的西装也没能如想象中飘逸成风,但在李夏眼里,他们却都有着无法企及的精神高度。他或许并不能以一根线条去散步,但势必可以凭借自己强大的内心和一张餐饮□□走天下。只是这样的天赋并不容易获取,就像太白七岁能诗,aelitaandre两岁能画,李夏认定自己的天赋如曾经的半仙所说,凝聚于修道升仙之上,如今含才不露,只为待以时日技冠群雄让人叹为观止,所以对于自己未能如同一线先生那样拥有一个完整的艺术灵魂,她表现的并没有那样在乎。
陈博士却并没有李夏想的那般高深莫测。事实上,你很难要求一个常年待在化学实验室,看见元素周期表比亲妈还要熟悉的人去赞扬巴洛克的华丽与热情,就像你不能奢求李夏用阶梯方程式来表达她对于爱的热情一样。
陈博士的想法很简单,她觉得李夏这人很逗,长得也漂亮,同刘枭看着熟识,以后大抵也会有所联系,心里自然就生出了些微的结交之意,觉得两家老太太都出自一个腰鼓队,以后就算是做不成情人,当个朋友也是好的。
李夏未能看破陈博士的意图,她还以为人家真非她不娶了。洋洋自得了一番,一边自叹红颜祸水,一边躲之不及,低着脑袋在六子面前一个劲地唉声叹气“哎,运交华盖欲何求啊”。
六子那时看着她的眼神,简直就像在看一个缺乏治疗的神经病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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