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停下我开枪了!”卡音真的掏出手枪,用没有受伤的手对着夏洛。
“怎么,现在要杀我了么?”夏洛头也不回的说。
“你除了跟我,哪儿也不许去!”卡音道:“我要赶到奥尔良去,路上还得打听同伴们的消息。”
“所以?”
“知道了你的身份,我必须看牢你,以免你祸及他人!”
“不要对我说你有兴趣和吸血鬼同行啊?”夏洛转过身,嘲讽道。
“吸血鬼?”卡音提高声音说:“你真的以为我害怕吗?传说中,吸血鬼也是有致命弱点吧,比如——”卡音指了指夏洛的心脏位置,略微眯起眼说:“被击中这里的话,也是会死亡的吧。”他说这话的时候,一阵冷风吹过,夏洛的长发被吹得很乱,表情不明。
卡音下意识的有些慌张,咳了一声,那一瞬他分明感觉到她身上有种诡异的、强大的力量暗涌,如果爆发出来将难以控制,他握紧拳,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不畏惧她。
夏洛的嘴角扬起若有若无的笑意,淡淡道:“你倒是挺自信的,不怕死的人。”
“军人随时将生死置之度外。”
夏洛咯咯的笑起来:“有点意思啊,不怕死的人。那么,我们一起去奥尔良吧。”
寒冷侵袭着大地。
每阵风似乎都可以钻到骨头里去。
月光洒在平原上的每个角落,偶尔传来隐约的隆隆炮声。
这几天以来,暴风雪袭击了整个大陆,冷得叫人不愿迈出脚步离开家门,然而像他们这样行色匆匆的赶路人却无心眷恋那种围在炉火前的温暖。
到处都是白色,茫茫的雪、皑皑的雪,重重的雪。
夏洛害怕冷,但是她本身就是冷的,已经和着寒冷渐渐融为一体。
卡音在半夜里裹着军大衣常常哆嗦着得无法入睡,夏洛可以清晰地听见他牙齿咯咯打颤的声音。
“你就不冷么?”夏洛时常听到卡音埋怨似的嘟哝,他为自己的状态感到有些懊恼,为夏洛在天寒地冻中面不改色感到惊奇和嫉妒。
“我是血族。”夏洛只回答这四个字。
卡音白了她一眼,辗转入睡。
夏洛看着他年轻的侧脸,若有所思——在这样的难熬的日子里,似乎唯一支持他的就是完成使命的信念,似乎无论怎样的苦难,在到达目的地以前他都能以超人的力量支持下去,这就是法兰西战士的毅力吗?
这晚夏洛倚着一棵大树,听到一阵风笛声。
月夜之下,卡音在清冷的风中手执风笛,垂首吹奏。
悠扬的苏格兰风笛声萦绕在每一寸空气中,音色是发散的细碎的,又是低迷的深情的。
夏洛轻轻鼓掌。
通常在夜晚的这个时候,卡音会吹他心爱的风笛。
是在排解寂寞吗?
还是藉此给自己加油鼓气呢?
“每当我觉得烦恼的时候,就吹这个,它会让我暂时忘记一切烦恼。”卡音说。
“它的声音很特别。”夏洛说。
“你喜欢?”
“恩。”
“我教你吹?”
夏洛摇摇头,说:“我只要听就可以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夜晚的气氛显得有些凄凉和伤感,卡音吹了一会,停下来来回搓着冻得有些麻木的手,不停地呵着暖气。
生起的柴火噼里啪啦的响着,火光照亮了二人的脸,各自呈现出不同的神情。
“这是我的一个朋友送我的。”卡音说:“我们一起参军,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他吹得很好,比我好多了。”
“恩。”
“有一次我们和部队走散了,就像现在这样,我很沮丧,他就吹风笛给我听,我听着仿佛看到希望,天也不是那么冷了。”
“恩。”
“后来他死了,留下这个给我。”卡音凝视着被擦得澄亮的乐器,用充满眷恋的眼光抚摸般的凝视着:“只有我一个人了。”他苦笑着,火光映照在他眼里,有种特别的类似温柔的情绪。
“你家人呢?”
“家人?”卡音仿佛听见一个很陌生的词,淡淡道:“我没有家人,战争让我失去一切,军队就是我的家——这样也好,无牵无挂,来去自由,没有人为我担心,而我也可以随时豁出性命不必有任何顾虑。”说这话的时候,他卡音虽然笑着,面容却有丝丝的忧伤。
没有人为自己担心,没有人在乎自己,死活都无所谓……那不就是从前的自己吗?如果弗雷德没有出现,她也是这样的吧?
夏洛忽然对他有些同情起来。
“吸血鬼不会同情起人类吧?”卡音突然抬眼,用一种近乎尖锐的眼神捕捉到夏洛难以察觉的神色。
“你以为自己是谁?”夏洛别过脸去,不屑的哼了一声。
“说说你吧?你为什么会成为吸血鬼?是被那种生物吸了血吗?”卡音转过话题。
“没有。”夏洛的声音变得很低,簌簌的被风几乎把她的声音给淹没了,浓浓的夜色将世界包围,清冷的晦暗不明的谈话却让彼此觉得靠近,不知为何,在这样的天,这样的情境下,夏洛竟也不想隐瞒:“我生来就是这样的,我在黑暗中长大,以鲜血为食——当然,为了生存,有时候也吃人类的食物。”
“唔,这样啊,你自由的来去,有足够长的生命傲视着时光变迁却容颜不改?”
夏洛笑而不答。
“你——一直是这个样子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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