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化及就问:“现在什么时候了!”铁别恨说:“才过午,渡过河若是马快,晚间咱们可以在扬州投宿。”宇文化及一听今晚就能到扬州,到了扬州那王世充一定追赶不上。他就连说:“好,好。”
喊店家给他备马,收拾行李,一面又要想拿他那口宝刀;这时才想起来,刀是已给铁别恨的宝剑削折了。心中一气,本要不跟铁别恨走去,可是又想:这时我连一件防身的兵器也没有了,倘若王世充追赶下来,我可拿什么敌他那根铁棍呢?那时我不是非死不可吗?于是连忙拿着行李出屋,放置在马上,他就与铁别恨一同出门。
上了马,并辔而行,就在雨中“得得”地驰到黄河岸上。这时河中果有两只渡船,可是搭客却没有一个。铁别恨上前跟船夫讲好了价钱,随后二人就牵马到了一只船上,船悠悠地行着。上面是落着雨,下面是滚滚的浊水,两岸都没有人,船上只有两个船夫。
宇文化及牵马立在船板上,虽然他不觉头晕,可是心里有些害怕。
暗想:不知铁别恨是好人还是坏人?倘若他是个坏人,他再跟铁棍王世充通气,此时只消用手一推,我就要坠在河里淹死,我家里的老婆孩子他们连知也不知。所以他就睁着两只惊疑的眼睛看着铁别恨。
铁别恨却是从容地跟船夫谈着闲话。好半天,宇文化及才盼得到了对岸。登岸上马,他就高兴起来,向铁别恨说:“铁大侠,咱们决些走吧!赶到许州城,住一夜我还要快些回家,不然我的妻子孩儿一走要等急了!”
铁别恨说:“我也是要回家去度中秋。我倒没有妻子,只有一个女儿,今年才十九岁,真是聪明伶俐,这次若不是我要参加十年一届的‘华山论剑’,我也真不出这趟远门。”宇文化及又说:“快走!铁大侠你的马在前,快走!”
铁别恨催马向前,不再说话。可是他的宝剑虽利,但他那匹黑马却不快,又兼道路泥泞,十分难走,走了半天,大约才走出三十余里。
宇文化及在马上是时时向后望去,这时却见身后远远地驰来了两匹马;宇文化及大惊,催马越过了铁别恨,又急喊着说:“快走!”
铁别恨也回头望了望,他倒勒住了马,从容微笑向宇文化及说:“不要怕,你的仇人若来到,由我的宝剑去挡。”
宇文化及慌了,手中又没有了宝刀,而从雨中追赶他来的两匹马,却又正是王世充和他的那个帮手。
王世充离着很远,就在马上举起他那根核桃粗的大铁棍。
宇文化及催马跑了一箭之远,地下一滑,马的前蹄一蜷,几乎把他跌下来。
只见铁别恨也抽剑在手,拨马迎上了那两个人;也不知他们说了几句什么话,他们就一同跳下马来动手。
王世充的铁棍向铁别恨盖顶砸下,铁别恨却不用剑去迎,他闪开了身,展开苍龙腾雨剑,反向敌心刺去。王世充急忙斜撤一步,用铁棍去撞宝剑;铁别恨却又撤剑回来,一耸身到了王世充的背后,抡剑直劈下来,王世充急忙翻身横棍去迎,只听“当”的一声,连这边的宇文化及都听得很真切,那根铁棍竟被剑削成了两截
王世充大惊,立刻后退了几步,手中虽然仍提着半根铁棍,但他不敢再交手了。
他那个帮手更是退到远处。铁别恨却微笑着向他们说了几句话,然后就从容上马,赶上了宇文化及,摆手道:“不要怕了!我已把他们打回去了!”看了一看剑锋,毫无损伤,就收人鞘内。
宇文化及这时吓得那张育脸已成惨白,心想:好家伙,核桃粗的铁棍会能用宝剑削折,恐怕铁柱子他也能够给砍断了吧?
马上随着铁别恨向南走了十余里,回首看那王世充的两匹马已没了踪影,他才喘了喘气,脸色也渐渐变过来;两匹马也走得缓了。
宇文化及的两只眼贪婪的、惊异的瞧着铁别恨鞍旁的那口宝剑。
铁别恨在马上斜脸对着宇文化及说:“宇文兄,在黄河岸我一看见你时,就觉得你神色慌张,我想一定是有仇人追你。我与你素不相识,我本不能帮助你去得罪别人;可是在店房中我把你护身的兵器伤了,而且我见你是个诚实人,才愿意随行保护你。
今天晚间我们到扬州,明天我在城内找口好刀送给你,然后我陪同你走到丹阳城,咱们再分手。你放心,有我跟随你,不要说是王世充,就是那紫面天王雄阔海的金火棍;他的武艺和王世充棋逢对手,棍也粗重,我也能从容对付。
只是我劝你以后不要再调戏良家妇女,因为那是江湖人最不名誉的事!”
宇文化及被说得脸红,又嗫嚅的辩解道:“那天我是酒喝醉了,不小心摸了那娘儿们的脚一下,谁知道她就是王世充的婆娘呢!”
铁别恨见宇文化及难堪的样子,他更觉得这个人诚实,不由笑了,就说:“这时咱们该快走了!”于是他放马在前,宇文化及催马紧紧跟随。
又走了三十多里路竟把宇文化及的马落后半里多远张三喘着气,心里发恨,说:“好个铁别恨!刚才你那马原来是故意慢走,为的是使王世充追上我,你好施展本领,卖弄宝剑。他娘的真是坏心眼,老子不领你的救助之情!”
两匹马直走到薄暮时候,雨还没有住,已然来到十里扬州城。
从扬州东下长江,可出海往倭国、琉球及南洋诸地,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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