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玛副县长黑着一张本来就很黑的脸,并不看小金,手里拿着一份文件,一边翻着,一边和小金说着话,只是声音却并不像提拔他的那个时候悦耳,这让小金浑身不得自在。她说:“这种时刻,正是军民一心,抵御外敌的时候,你却要离开,大家都像你的话,都临阵脱逃,水月谷还会存在吗?”
“卓玛县长,我也不想回去,只是家里面来信说已经订好了结婚的日子,要我赶回去,不然女方那边有可能退婚呢。”小金几乎是带着哭腔说着这些话。
“你刚提拔不久就离开工作岗位,影响会很不好的,我劝你还是打消回家的念头,回学校去吧,和大家在一块呆着,会更好一些,尤其是对你今后的发展会更好一些。”卓玛副县长不无关心地说到,声音也变得柔和了一些,她不希望自己看错了人选错了人,提拔了这么一个草包。但是,小金在听着她的话时,已经浑身瘫软,几乎要跪在她的面前,只是两手按住桌沿才没有滑下去,并说道:“我得离开,我得离开,我不能死……”他已经哭出声来,最后身子一软,干脆就顺势跪了下去。
卓玛副县长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又把目光收回来投向手里的文件,说道:“你走吧。”
小金听到“你走吧”三个字,心里先是一惊,以为卓玛让他离开她,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卓玛应该是同意他回内地的,并且他更愿意理解为这后一种可能,便如释重负,迅速离开卓玛副县长的办公室,唯恐她突然变卦。他打算即刻去办理回内地的各种手续,一刻也不耽误。
与别人不同,一直百无聊赖的高觉却像被注射了兴奋剂似的,劲头十足。本来他还在内地休假,刚回到成都西藏办事处那儿住着,等着不知期的机票。从西藏回来的人不断传递着各种战争酝酿的消息,这让许多本来机票登记号排在前面的人不断地放弃进藏机会,有意在成都滞留不归,延长着假期,试图等着战争烟云消散过去后再回去。高觉的机票登记号还遥遥无期,他从水月谷回来的同事那里获得更为确切的战争消息以及善意的劝说,但这并无法阻止他进藏的脚步,反而令他精神倍增,迅速找人换取了最靠前的机票登记号,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水月谷。他渴望着战争,就像四月的草木渴望着雨水的洗礼一样,他希望自己能够经受一次战争的历练。他恨不得马上捡上一杆枪投入战斗,如同银幕上那些不死的英雄一样,英勇无比,杀敌无数。
高觉怀着焦灼不安、想入非非的心情回到了水月谷。第二天,同事小王和老杨来到他的房间,他们在某种程度上也像他一样,总是处于一种焦躁不安的状态,战争的消息又像一剂强心针的注射,令他们个个都兴奋不已。
高觉的心里闪过一个念头,他发觉水月谷是一个制造不安的地方,一个充满令人激动的因子的地方,地域的狭窄?抑或是那绿色?绿色太浓,一定是这个缘故,浓重的绿色让人感到压抑。高觉判断,引起这种心理动荡的原因,除开环境狭窄的挤压,满目浓绿的逼迫,应该还有高原缺氧这个重要成分。
他看着小王和老杨,处于亢奋状态,不知所以的自己,反倒一下子沉静下来,翻滚的情绪此刻静如止水。他想,心理动荡的人聚在一起,似乎又都平静一些,变得更加理智,思维也更加明晰一些,莫非是剧毒的物质搅拌在一起,相互抵消了毒性?他这样想时,又摇摇头,心里却说不可知不可知,也就不再思虑这个飘渺的东西。
三个人聊起战争,自然说到有些人请假的事,小王便开始发起牢骚,他对小金的提拔一直耿耿于怀,如今小金请假离开水月谷,又给他提供了一个进攻对方的借口。“这小子就他妈的一个胆小鬼,一听说打仗就吓得尿裤子了,就一个娘们。”他愤愤不平地说道。
小王的话,勾起高觉的一丝回忆,他的思绪那一刻似乎跳跃到休假前选拔副校长的那个时候……
那时,小王就坐在高觉的背后。按程序,先是公布候选人,然后是投票,接下来是文教局局长讲话。小王看着况介绍,似乎被针扎似地刺激了一下,他用手指狠狠地捅着高觉的脊背,小声地说:“这小子什么时候变成朝鲜族了,平时占着咱们汉族的名额,这会儿提拔呀他又摇身一变成少数民族了,啥好事都让他占了。”
高觉听得出小王那满含醋意的话里的深意,懒得去计较这些事,也就不理会他的嘀咕。在高觉的脑海里,平日思考更多的是权力应起的作用,而不是权力所带来的利益,因而权力的角逐对他几乎没有吸引力。
高觉认为,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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