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的夏天特别炎热,也或许跟此时薛迁的心情有关,骄阳的滚滚热浪直接穿透树荫,炙烤着路上的每一个行人。城南的矮树林偶尔有人经过,树上的蝉顿时就鸣声大作。
这又是整个夏日里最炎热的一天,攻角行营的楣柱都红得发赤,空气灼亮的像要燃烧起来,更不用说院子正中真的还放了个大火炉,炉边架着排风箱,汗流浃背的士兵一拉风箱,炉膛内火苗直蹿上屋顶。薛迁握住铁钳,有规律地搅动着熔池里的钢坯,把要锻打的生铁在火中烧得通红,随即移到铁墩上锤打。他不停翻动铁料,那块方铁不停地被砸扁,继续延展变长、敲尖,每一锤都迸发出着摸不定的火花,逐渐打成刀具的雏形。
喷溅的火焰把薛迁熏得满脸污黑,黝黑的汗水不住地顺着脖子流向胸口,他用黑黑的手去擦掉脸上的灰烬,又增添了几道乌漆似的碴痕。
刚铸成的刀刃还没有撤下去,他歪着头站在炉旁发呆,蒸笼般的天气热的有些恍惚。
“你可以走了么?怎么这么可怜啊,打铁匠。”贴着他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笑声。
唉?薛迁立即认出了这个人的声音,但还是惊奇地回过头。他瞧见唐莺已经来到他身旁,“你怎么来了?”薛迁还在半懵半醒之间。
“听说元樱湖上游的水库裂了口子,湖水泄的淹过岁末桥的石板,杨柳都没在水里,我姐姐说那里现在可有意思了,我们也去看看吧。”说完就伶俐地拉着他手往外走。
汗水顺着他臂膀吧哒吧地流淌到唐莺手背,薛迁心里直自埋怨,可从她身上衣裙里却随风飘来一阵异香,忍不住悄悄侧过脸去闻,唐莺并不在意,边跑边往四处瞧,越跑也越高兴。
当他们从攻角走到雾夕谷,已经快是傍晚时分。
云庭夏天的傍晚最迷人,与港湾的碧海蓝天截然不同,雾夕谷处于本郡西北高地,地势险要,全境山峦叠障,被大片的云杉和苍松覆盖,夏季气候凉爽宜人。由于历史上曾是军事要塞,修筑了很多扼制外敌入侵的要道,明堡、暗垒、军营、火炮台,仓库分布在群山内,时过境迁这些大多被改建成私人庄园、花圃和餐馆,成为其他城市往来避暑胜地。
高地的生活步调悠闲,就连位于“镜湖”隔岸的首府“混沌之城”,也是看不出丝毫的忙碌和喧闹。随处可见幽静美丽的花园内,一家家小店铺贩卖着精美的食物和手工艺品,充满着生活情趣。
夕阳斜照的傍晚时分,可以看到色彩缤纷的玻璃橱窗里,陈列着琳琅满目的新鲜蔬果、火腿及各式香料。几乎每个住在这里的居民,都会拎着大包小包,在绿荫浓密的阶梯里流连忘返,他们沿着弯弯曲曲的石子路向山顶公园散步,如果从半山腰的草坪眺望,环抱雾夕谷的“灵应峰”山间白雪皑皑,成群的天鹅、野鸭在高山湖泊里游荡栖戏,与古堡倒映湖中的光影相连。而此时的攻角,已经在遥远的对岸。
可是薛迁心里在想,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呢?他突然觉得和这里、和她有种莫名的疏远感,此刻自己本应该回家了,与薛媛在半明半暗的郊外砍柴、采野菜,这些才是我的生活。
唐莺倒是心情很好,似乎对什么都很感兴趣,独自向前跑一阵,蹲在墙边,原来是去闻山槐花的幽香。
“薛迁,你在磨蹭什么呢?”
她眼中似乎永远流转着潋滟的秋水,胸前的碧纱裙里边凝脂欲滴。时间仿佛非常缓含优雅、纯洁、性感的特质,糅合在一起的曼妙身姿,
薛迁胀红脸,气也透不过来,“她太漂亮、太美、太高贵了。只能用太完美来形容她的一切,可是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他的内心似乎又有很多缠扰的链环,很容易把它看清,可又会觉得一无所知。总之,他有多少希望,就有多少灰心;有多少激情,就有多少暗淡;有多少阳光,就有多少阴影。
“喂,你在想什么呢?”她笑容可掬地问。
“回家吧…喏,我们好象迷路了。”原来他们已沿着幽微的小路走远,眼前是一处没人烟的古老庄园,他停住脚步,回头看着唐莺。
"迷路啦?那才好呢,知道吗,迷路其实是去了本该去的地方,"她挥手喊道,“等一等,”又跑回来和他并肩而行,“我们先进去看看。”
两人从被灰瓦和薄石板砌压堵塞的甬道挤进去,穿过卷草荒芜的花园,斜瞅见有几栋矮房黑着灯在后面,被高大的封火墙隔断,但是从檐廊边上的石墩可以爬到房顶的月台。他俩轻盈地攀上藤黄拱顶,眺望着那些山坳,搜寻着元樱湖在哪儿,他们也有些累了,于是撩起地上的厚木板背对背坐了下去……
“侬哪能佯强盗一模样咯呀!”不知哪里发出了几声轻佻的女人娇喘声,唐莺吃惊不小,拎起一条细绸裤脚,发现声音是从她脚边菱形窄小的天窗里暗暗传来,低头一看,不禁羞得面若桃花,就见底下屋内正有两大片雪白、肥嫩的大腿紧紧结在一起,其余部位全被枣红色丝幡遮住了,上面嘬的黏糊糊,薛迁茫然地把脸转过来,扫过去,拘谨而局促地望着她,唐莺摔下个残损的笠篷挡住天窗那里,“呸,不许看!”
“还没吃够呀,我落在你手里了。”男子的**声更加清晰可闻,唐莺听清楚最后几个字,猛地浑身痉挛似的颤抖起来,将头扭向一边,低声说道:“快走吧,真是太讨厌了!”
唐莺弯腰直接跳下封火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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