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自己的寝宫,明敞偌大的宫殿只有一些宫女、守卫,显得空荡寂然。我挥挥手,遣退所有的人,独自走进宫殿内,又轻轻一扬手,一道光划过,殿门便默然无声地关上了。
我缓步走到梳妆台前,闪身坐下。幻冰镜立时映出我的影像。绝美的脸上表情淡淡,看不出任何情绪,宛如未起一丝涟漪的湖泊。
我执起一把雕花木梳,梳理着自己的长发,认真而仔细,轻柔而缓慢……
却突然,我的表情一怔,执雕花木梳的手不由顿滞!
透过幻冰镜,我看到我的万千青丝中,一根如苍雪般的银发,霍然显现其间,清晰可见!
我轻轻放下雕花木梳,然后轻柔地拔下那根雪色长发,将它置于掌心,细细端详。终于片刻后,我收起掌心,缓缓起身,朝着殿内环视了一周,最后目光落到一张布置精致、悬挂着淡蓝色帐幔的寝床上……情绪微动,我要离开了,以后怕是再也不能躺在那里了……
我清浅一笑,最后深意而不舍地看了一眼蓝色的寝床,转身大步离开。
我到了人间一个叫‘西岐’的地方走了一遍,之后又去了镐(hao)城的郊外,漫步闲游。
一日,我正在郊外散步,看见一个负薪的樵夫,约三十岁左右,一身褐布葛衣,迎面与我擦身而过。我听见那人边走,嘴里边碎碎念叨,表情即困惑又奇怪。
大哥请留步。我忙朝那樵夫喊道。樵夫惊讶又疑惑地回过身,望着我,表情诧异愕然。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我刚听到你口中一直小声地说着什么‘怪异的老头’,他是什么人,很怪异么?我走到樵夫面前,拱了拱手,轻笑着道。
一看你这个小俊公子就不是本地人吧?!樵夫放下背(bei)上的薪柴,用衣袖擦了擦额头,和善地望着我,笑说道。
哦?你怎么知道?我一愣,讶然道。我现在的确是男装示人,但我的眸色现在也是黑色的了,一个人间的樵夫怎么会看的出来?
听你的口音啊。樵夫望着我,露出质朴友善的笑容,平声道。我暗笑,原来是我理解错了……
嗯,我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我微微一笑,解说道。
看得出来。樵夫一副了然的样子,和声道,你也是来找那个怪老头的吧!
怪老头?就是你刚才说的那个怪异的老头么?我疑声道。
除了他,还能有谁?!那个老头行为极其怪异,整天坐在河边垂钓,你说这垂钓其实也没什么的对吧?可他垂钓,那鱼钩悬在水面约尺余高不说,他还不给鱼饵!这已经够稀奇古怪的了,更让人奇怪的是,他的钩竟然是直的!你说说,这奇怪不奇怪?这样也能钓到鱼的话,我立马给他磕一百个响头!樵夫绘声绘色地说道。最后他的情绪很是忿忿,表情颇为夸张。
他或许,不是在钓鱼……我淡淡一笑,道。心下暗叹,姜尚,看来他还没有等到那个有缘之人吧。
不是在钓鱼?樵夫微微一愣,旋即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兀自道,对对,我看他也不像是钓鱼的样子,分明就是一个疯子的举动!没事还唱着几句词,弄得一副很神秘的样子,真是吃饱了撑得!
词?我疑声道。我可记得他并没有唱过什么词啊……
对,词!樵夫神情定然,自信道,一天到晚唱个不停,我每次上山砍柴,来时听到他在唱,回时听到他还在唱,现在我都能倒着背下来了!我念你听听,那词是这样的——
清风传我凌云志
朝暮悬竿待舜尧
大鱼不到小鱼到
一福一祸有好报
一福一祸有好报……我在心里复吟了一遍这首词,心绪突生一阵抑郁,我涩笑了一声,好报,什么才是好报?……我顿了片刻,沉下心思,抬眸浅笑。
那他人现在在哪里?我凝声问道。
渭水河边。呐,就是那边,一直往前走,看到一条河,河边那个老头就是了!对了,你找他干什么啊,这么大老远的过来?樵夫手朝前指着,忽又转过头奇怪地望着我,疑问道。
没有什么,只是刚才听了你的话,有些好奇,想去看看。我轻轻笑了笑,忽又凝声,问道,对了,你先前说我也是来找那个怪老头的,这个‘也’是什么意思?难道有人在找他?
是啊,一个身着锦衣华服的男的,年龄约四十来岁吧,在你之前他向我打听那个老头的事。樵夫和善地解释道。
多谢大哥相告,我也要去看看了。我浅浅笑了笑,道。
不用客气。樵夫摆摆手,淳朴地笑了笑,表示理解地说道,年轻人嘛好奇心强,喜欢凑个热闹,你快去吧,兴许还能赶上那个华服男子,好一起去。
嗯,谢了!我点点头,轻笑道。然后转身,快步朝樵夫所指的方向走去。身后还能听到他关切的嘱咐声。
果然,我急匆匆走了不一会,在我前面不远处看见一个身著华服的中年男子,看他走路的姿态,隐然一派儒者风范,举止端庄,行动典雅,显然出身富贵之家。
先生,请等一下!我开口朝那个男子急声喊道。那个男子听到呼声,顿住脚步,优雅地回过身。我慌忙快步走到他身边。
不知阁下是——华服男子打量了我一眼,面露疑惑地长吟道。
陌路之人,姓名不足一提。我轻笑了一声,平声道,我听说先生是在找一位名唤‘姜尚’的垂钓老者,可有此事?
我见阁下面善,不妨直言说吧,的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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