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碧玉似得湖面忽然碎裂开来,少年探头出水,一手抓住水面上的栏杆,微微用力,翻身,一跃而上。
甩了甩上身的水渍,少年推门而入,并没有取出月光石的意思,而是仅凭着记忆的路线走到椅子旁,低低的叹了口气,一个人独自坐在黑暗中。
半响,也许是衣服干了,也许是饿急了或是什么别的原因,少年起身掩门,垂手向西厢房走去。
穿过中堂,路过家族大厅,瞄了一眼灯还亮着的议事殿。少年眉间一挑,顿了顿脚步,像往常一样带着些许好奇上前一看究竟;
只是刚抬脚,他忽然间想起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自嘲,兴意阑珊的撇过头去,身形落寞的走了。
以前作为家族里名正言顺的少族长,最有望打破诅咒,最有望筑基成功的人,他随意进出这里并没什么,反而会因为他的到来而引起一阵嬉笑声打破僵硬的气氛。
而现在呢?少年感觉自己没有脸再去面对那些曾经疼爱他的人,面对那些曾经相信他的人,现在他只想躲得远远的,越远越好。
只是,刚走了没几步,少年又停下了,那神情,似乎,分明是倾听着什么。
晚风从少年左脚还未落地的空隙里掠过,山间虫鸣鸟叫,湖中波光粼粼。
少年整个人刹那间仿佛被定在那里,心脏瞬间窒息,呼吸困难;耳边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让他眼角无力的蠕动,想大声嘶叫,仰天怒嚎,却发现怎么也说不出话来,只得痛苦在心中扭曲。
“……此事宜早不宜迟,早早把梦丫头嫁过去,族内已经彻底没有任何希望…”
“先定下…,万一他们反”……“若是变卦,不愿出手……岂不”
……
“哐啷!”,门被推开了。
正在激烈讨论的众长老愕然的转过身,目光中满含惊讶的望着站在门口,一脸失魂落魄的苍白少年。
“嘿嘿!好戏要上演咯。”黑暗中有人低低窃语。
面无表情的扫过眼前这些昔日对他视如珍宝的族内长老,少年感觉到自己的心奇冷无比,却又无法压抑内心的无限悲愤。
这就是现实么?这就是家族早已准备好的退路么?到底是他一个人变了,还是所有人都变了?亦或是自己始终没有看清过他们?
颤颤巍巍的抬起头,少年望着相貌儒雅却颇有几分威严的中年人,牙齿深深的咬着嘴唇,几乎透不过气来,嘶哑着声音,道“叔叔,难道,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么?难道非要拆散我和你女儿?”
乳白色的月光石透过灯罩散发出青蒙蒙的光芒,混着从天窗上泻下的一片皎洁月光,清冷而迷人。
黑夜的远方,荷花丛中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
大厅里四下无声,谁也没有想到眼前刚刚筑基失败的少年会出现在这里,更没有人知道此时少年的心是何等的痛不欲生,万念俱灰……
那个曾经搀着幼小的他寸步不离的人;那个曾经一手引导他炼气、施法的人;那个曾经他以为除了母亲最疼他的人;那个曾经有过无数曾经让他无法忘怀记忆的人,如今却对他做出了最残忍的事。
对于奚晨来说,这比筑基失败,比让所有族人唾弃还难以让他接受。
高坐在紫檀香木雕成的椅子上的中年人,眉角不经意的皱了一下,他轻微的扫视一遍大厅,语气淡然而平稳道“族中正有要事商讨,你现在出去,我当你没来过。”
苦涩在心中发酵、蔓延,少年的指甲紧紧的深陷在掌心的缝隙里,血肉中,指尖流淌的红却像是黑色旋律,滴落在地面上,溅起清脆的滴答声。
“叔叔,真的,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真的非要这么做?”
中年人闻言顿时脸色微变,他紧紧的抓着扶手,强压心头的怒火,低沉道“住口!族里的事情什么规矩,你不懂么?现在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还在顾忌儿女私情!”
“……”
少年沉默的低着头,一句话不说。
少年的心中既因为筑基失败,而对整个家族产生浓浓的负罪感,想倾尽一切去弥补;却又因为无法接受家族高层此时提出的连姻,类似于成为其他修仙家族附庸的抉择,最重要的是,联姻的女子还是他早已订了婚的妻子。
“出去!”奚泽神色冷峻道,作为家主,此时他的威严已经散发到极致,大厅里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只是少年仍是倔强的低着头,一言不发。
作为少族长,少年知道自己欠家族的,他的身份也决定了他必须要为家族做出贡献。
在少年心中,他甚至觉得自己是家族的罪人,他必须竭尽所能去帮助家族渡过难关!可事实是,他却又无法承受要牺牲自己最喜欢的人作为代价。
这和少年想的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少年心中的痛苦是扭曲的,无法发泄,极度寒冷;他也只能在明知道是错的情况下固执的,苦苦的去哀求。
“叔叔,不行你在给我几天时间;也许我能想到其他办法。”少年的声音虽然很微小,可在寂静的大厅里却尤为刺耳。
“放肆!怎么做还轮不到你教我。”满脸铁青的盯着少年,奚泽勃然大怒,看着文弱的身子,震怒之下竟是一脚将足底的青砖跺得粉碎。
“这点道理你到现在还想不明白?家族的底蕴已经耗尽!没有后路!没有一丝退路!没有人会管我们的死活,他们只会让我们自生自灭!我们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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