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土泥封的坛口被一个个砸开,馥郁浓香瞬间洋溢开来,勾起不安酒虫蠢蠢欲动。
信手擒起一坛酒,仰头大口大口的灌了去下,因为喝得太急,琥珀色的酒水顺着下颚,从嘴角的细缝里溢出;混着喉结滚动的咕噜咕噜声,在满是酒坛的地窖里,斜倚着人,反射着昏暗的灯光,酝酿出一股说不出的心醉。
饮者的未喝心已醉,何谈醒?
醉,是因为失去了某些东西,所以要用某些东西去填补,失去遗留的空白。
酒,无疑是这样的一个好东西;它可以填补你所有为之揪心的一切。
人说酒入愁肠愁更愁,奚晨却认为酒为欢伯,除忧来乐。
杯中物,酒能尽兴,酗之。
……
奚晨喝醉了,喝光了地窖里所有的存酒,就连脖子凉飕飕的,全身的寒毛倒竖起来,他依旧在喝,似乎醉不倒也醒不来,只是满嘴的酒话连篇。
“既然是这样,你们为什么不早点对我说啊!!!”……“到底谁是真的,谁是假的!”
“咔嚓!”碎裂的酒坛如同一枝枯萎的花朵,凋零中绽放。
怒吼着,大声咒骂着,唾弃着,直到嗓子嘶哑的再也发不出声音;酒水上的倒影起了涟漪,渐渐模糊。
不知是酒干了,还奚晨再也看不清了。迷迷糊糊间,奚晨忽然压抑的颠笑了起来。、
奚晨突然想到了很多很多,他醉了,醉的很深很深……
黑暗,无法洞穿的黑暗包裹着奚晨,在他恐惧的目光中,漆黑的脉搏渗入了他的身体里;渐渐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变了,奚晨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存在,心中只有一种很空洞,虚无的漠然……
紧接着,黑暗覆盖了他,奚晨感觉自己好像突然间疯了。
天地一片猩红,所有人都在发疯似得尖叫,所有情绪都陷入一种极端中,奚晨的血液似乎得到了一股莫名的力量,使之疯狂,为之沸腾,似乎想要喷涌而出,化为一股嗜血的冲动,
“快,快!快封住他!他要入魔了!!!”
耳边,熟悉的人传来惊恐的叫喊,很遥远,有些陌生,有些记不清…
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嗓子,奚晨内心渴望那种嗜血的极度快感,忽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是正当他再次陷入混沌的迷茫时,嗅到空气中丝丝缕缕的血雾,奚晨真的感觉自己彻底沦陷了,漆黑的血腥封裹了他,
为之疯狂了!为之杀戮!源自内心深处的**油然而生,杀人只是为了让血流的很激烈一些,让自己更加兴奋!仿佛毁灭才是他生存的意义。
此时的奚晨,脑海中一片虚无。
杀!杀!杀杀……
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
“封!”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低喘着气,双手沾满鲜血的奚晨忽然间醒了,很突然,很痛苦;所有包裹他的漆黑都被一缕亮光驱散了,使他嗜血的源泉也随着消失,
“啊……”
竭力嘶地的嘶叫声,惊走了等待盛宴的乌鸦。
奚晨毛骨悚然的发现,周遭一片血肉横飞,整个山谷都笼罩在无尽的血雾中,满眼尽是鲜血淋漓的人间炼狱景象,而他自己,浑身上下早已被干涸的血浸透,连眼睛里也覆盖着浓郁的腥红。
最后,奚晨哭了,哭的撕心裂肺,他很后悔……
后来把自己给杀了,他是怎么做。用他手中剑,轻轻这么一划……
只是,那已经是很遥远的事情了,……有些记不清,很模糊……
是的……记不清是一天,还是一年,又或是很多年前。
关于那个梦,他已经越来越模糊了,甚至不愿去回忆;只是一次幻觉罢了。
一切像是做梦,却又如此的真实。
衣裳凌乱,红烛摇曳,屋外秋雨怜荷花,月光凌波。
看破之后,自己的影子反而却越来越清晰了。
(本书是个局,一个巨大无比的迷,耐心看下去会有答案的。)
※※※※
记不清,有些模糊;
记不清,真的记不清这是他第几次独坐在这湖畔,独看这一池荷花了。
嗅着幽远的荷香,咀嚼着嫩芽似的莲心,任由那深深的苦涩在口中蔓延。
双手抱着头,奚晨眼神渐渐有些恍惚,说不出什么感觉,也记不清自己在想什么,更不知道这是在那里,只是觉得这里的荷花很迷人,让他想一直看下去。
那夜和今朝仿佛隔了一个断层,像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梦,唯一的交织点——就是他;亦或是她。
忽的一道怪风吹乱了奚晨的衣裳,半空中一个惊雷扑进湖里,抽打着满池的绿漪;撵着荷叶即刻烧了起来,转瞬间转化为滔滔绿炎,席卷天地,热浪扑人。
漆黑的乌云里传来了女子焦急的声音,只是不太清晰。
奚晨大骇,一下子窜起来,脑中“嗡”的一声,紧随着一阵剧烈的天旋地转,奚晨摇摇晃晃的想稳住身子,谁知刚一迈步,竟重重地掉下了悬崖!一惊,他蓦地醒了,梦已忘掉大半。
这时,天色已明,一派雨过天晴的清新景象。
……
阳光掠过参差的荷叶,穿过绿影摇曳的缝隙,折射在水里,洒下几许跳动的白芒。
风,吹皱了一池春水,卷起荷影重重,水光潋滟。
奚晨竭力的撑了开沉重的眼皮,半眯着眼,模糊的打量着周遭,疑惑的望着几乎满眼都是绿色的茎蔓,很是诧异。
自己不是应该在酒窖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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