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博古通今,让晚生佩服得五体投地,还请不要妄自菲薄。”说时从袖中取出一锭黄金给那小老儿。
那小老儿却怎么也不肯收下:“今日大官人让老朽在有生之年见了这金镶玉,乃是我三生有幸。还请大官人宽心,大官人交代的老朽一定办到。”
朱老四也不再勉强便道了声谢。
如此又寒暄了几番。朱老四让小老儿留步,打开门自行走了。陆通立在门外见朱老四出来就紧随其后,出得金玉坊。
朱老四一路沉思。蜀锦、蜀绣与归义候还解释得通。去年七月归义候在其故国蜀中乞降,年前受封,赐居城中。这突厥文、天山雪莲图和她又当作何解。她与归义候似是旧识。一想到她,便想到那双眸子,朱老四只觉心慌难耐。只是还有那女娃娃,莫不是他俩的?一想到这茬,朱老四不禁自觉四肢沉重寸步难行。那女娃看着不小了,想来已过抓周年龄,可她看着还未到及笄之年。姑且假设她是归义候之妻妾,却为何要作男子打扮。倘若是为追踪,那带着个女娃岂不自寻烦扰。听闻归义候之妻王氏在乞降后便不知所踪,难道这其间有什么难言之隐。
此事和那李嬷嬷又有甚么干系。难不成李嬷嬷与归义候亦是旧识?这是绝无可能的。且不论他俩年岁相去甚远,更何况李嬷嬷随同母妃自李朝而来,祖辈都生在高丽,与蜀地相差何止十万八千里。更何况其间还有归德侯。虽是李嬷嬷与他两个会晤,朱老四深知此事母妃亦脱不了干系。
他两个都是亡国的旧主,此事若传到父皇耳中必定震怒。他生性多疑,稍有不如意就可要人性命。内宫常年争斗不休,无论哪个宫女妃嫔从旁添油加醋,煽风点火,那勾结旧主、意图不轨的罪名就坐实了。他和胞弟自是一生遭受篡位嫌疑,但毕竟是皇子,不过下半辈子戍守边关苦寒之地,名为就藩实为监禁,这也罢了。母妃不过一个小小李朝贡女,却是必死无疑,连同那一宫的太监宫女及其亲眷都要跟着陪葬。
想到这截,朱老四虽不至胆战却也心惊。
今夜是十六夜,还没有下灯,不若今晚就上归义侯府走一遭。
此时元芜正带着木香往长街去,元芜想着先到街边小摊用些早点,趁此打探消息。再去坊间溜达一圈,若还是探听不到什么。到午时便找一处酒楼用午膳,大酒楼多设讲堂,每日午后专有说书人或小老儿讲些个成年往事,偶尔也会唠叨些时下热门的稀奇事,那里都是唠闲嗑的人去打听也方便。
前面大兴街就一处包子馒头铺,元芜常成座上客,熟门熟路,叫上一碗热豆腐脑,两个大馅儿肉包,边吃边四下里打量。那老板娘因见这小哥常来常往又长得青秀俊逸、斯文有礼,全不似那些个粗鲁大汉,因此对元芜格外另眼相待。
见四下无人,便送来碟酱瓜到元芜桌上,又径自坐了下来。
元芜道了谢,两人攀谈起来。
那妇人道:“奴家另有一姊妹在西南面的织锦坊做活,与小哥年纪相仿。小哥若是闲的无趣,可找她顽。今夜城中妇人要一道走百病,哥儿若得闲可带这女娃去图个吉利。”
元芜抿嘴并不接茬,埋头,使劲往嘴里塞包子,差点噎到,两颊涨红。
妇人见状以为是小哥怕羞,也未见怪。
元芜匆匆出了包子铺,仍听到身后妇人叫唤:“得空可再来啊。”
出了大兴街,元芜便往西南面去。虽不想费这等事,可若上街张口就问大夏国的事,他人也未必就知反倒令人起疑。想到彻夜惊魂不定,一宿都未合眼,元芜就咬牙切齿心中将那贼人诅咒一番。
到了织锦坊,元芜挑了间大坊,便往柜上与那当家的说:“掌柜的这里可有蜀锦?”
那掌柜抬头仔细看了一眼元芜不紧不慢地问道:“不知是城中哪户人家的公子?”
元芜十分不爽那掌柜的语气:“我只问你有这里可卖蜀锦,你且回答就是。”
那掌柜见她态度桀骜,样貌出众,气度不凡,只是穿着并不十分考究,也不敢轻易得罪赔笑道:“这位公子,买卖蜀锦要有朝廷的文书,正五品以下官员及其家眷是不能穿绫罗绸缎的,这可是万岁钦定的。更何况是蜀锦,非朝中一品大员只怕是不能......啊嘿嘿,还请公子见谅。”
元芜只当没有听见他这番话却轻描淡写地问:“掌柜的,可知徐府?”
掌柜心中盘算,徐府,难不成是徐太傅府上的公子,可听说徐太傅的长公子现年不过五岁,难不成他是太傅的侄儿外甥,待会不论他是何人,不管问什么,我都先好生回答就是,这样总不至于出错。
“老朽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公子不要见怪。我们这里有新进的几匹蜀锦,公子可先随便看看。”
“掌柜的,小生听闻这蜀锦近年十分紧俏,价比黄金,蜀地又及其闭塞,你这蜀锦可是货真价实?”
“公子这可言重了,年前万岁收复四川,已下令蜀地与内陆通行,水陆兼通,我这柜上的蜀锦都是从蜀中走水路运来的。”
“听闻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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