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晦快马奔至常理所言的那冯记茶社,方一勒马停妥,茶社二楼临街一面忽然飞出一道墨蓝身影,将街道上的行人统统吓了一跳。谢晦抬首,但见那身影灵巧非常,整个人在青瓦之上飞驰,双足犹如点水,身姿恰似飞燕。
“好俊的功夫!”谢晦赞了一声,拔剑出鞘,起身一跃,便追了上去。
那人于青瓦阁楼之上忽高忽低上下跳跃,似乎想甩掉谢晦,然谢晦亦非等闲之辈,无论墨蓝衣衫的男子如何闪躲隐藏,似乎总也甩不掉谢晦。
两人在集市之中相互追逐了近一炷香的时间,大冷的冬天,谢晦追得额上已出了一层薄汗,却依然与那人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站住!”谢晦斥了一声,“休再逃跑!”
那人一面飞奔一面发出古怪的笑声,沉闷厚重,仿佛那笑声不是由喉间发出的,而是自腹腔里发出的。
谢晦脸色一变,“你竟还会腹语?好厉害的家伙!”
那人以腹语作答道:“堂堂领军将军,掌十万禁卫军,便只有这点本事么?”声音依旧沉闷,犹豫擂鼓。
谢晦目光赤红,冷冷道:“休要目中无人!你屡次挑衅禁卫军,究竟有何目的?”
“我能有什么目的,倒是谢将军总纠着我不放,连吃个茶听首曲也叫人不得安生,我还想问问谢将军到底有何目的。”
“你每每随意进出台城,又为海盐公主鞍前马后,你到底受何人指使?”
那人轻蔑一笑,自房顶一跃而下,落入一条偏僻的巷子中,继续往前飞驰。
谢晦同样跟着一跃而下。
那人冷笑道:“谢将军本领过人,这么想知道,那就把我拿下,我自当如实交代。”
谢晦瞪着眼,目眦欲裂,用尽全力往前追击,无奈总是无法靠得太近。
那人在巷子之中飞奔,忽见前头巷子出口出现一对禁卫军,正是之前的常理带着侍卫追过来了。
谢晦心中大喜,暗道常理来得正是时候,前后夹击,此人必定跑不掉了。
那人也知自己被人前后夹击,身形骤然一转,闪进了右手边一条更为逼仄的小巷之中。
谢晦却没有追入小巷中,只是停在巷口,冷冷注视着那人消失在小巷的拐角。
常理带人奔了过来,不解道:“将军为何不追了?”
谢晦道:“这巷子是死路,另一头没有出口。常理,你带一队人挨家挨户排查,其余的人守住这个出口,我站在高处,防他跳到房顶,必能将他揪出来。”
常理喜道:“将军所言甚是,末将这便去查。”说罢,常理领着一队人进了巷子。
谢晦借力跃至三层楼高的阁楼之上,负手而立,俯视下方,目光犀利清冷,犹如猎食的鹰隼。
片刻之后,常理引谢晦来到了一小方庭院之外,只见这小庭院以松木为扉,圈出一小片院子,围栏并不高,抬首便可瞧见里头的一栋小阁楼。
谢晦站在院门之外,低头一看,果然发现那地面上有几个浅浅的足印。目光一转,又见那柴扉之上挂了一片衣角,墨蓝颜色,正是之前那人身手的衣料。
谢晦眸中冷光一闪,抬脚踹开柴扉,沉声道:“给我搜。”
“喏!”常理得令,带着其他侍卫大张旗鼓闯了进去。他走到阁楼下,学着谢晦的模样,一脚将阁楼一层的房门踹开,伸头进去瞧了瞧,见左右无人,便挥手道:“上二楼。”
一队禁卫军咚咚咚上了二楼,常理照例踹开二楼的房门,领着禁卫军闯入了房中。
“啊——”女子尖锐的叫声从二楼传了下来。
谢晦浑身一震,惊道:“怎么回事?”他不假思索也冲到楼上,进了屋子,霎时便和其他人一样愣住了。
这二楼的屋子布置雅致,家具摆设样样都极好,只是此刻坐在榻上的并不是之前那墨蓝衣衫的男子,而是一对衣衫不整的男女……
那男人谢晦是认识的,正是宋王府的世子刘义符。那女子容貌秀美,蛾眉宛转,柔情似水,此刻正匆忙用衣衫遮住那件水红色绣着荷花纹路的肚兜。
刘义符气急败坏地套上大氅,“谢晦,这、这是怎么回事?”
谢晦皱了眉头,心中暗忖,怎会好端端撞破刘义符偷养外室之事?还被那么多人瞧见了,真是想瞒也瞒不了。看来宋公此番都要大折颜面了。
谢晦当即抱拳道:“世子,末将并非有意闯入,实是方才追剿贼人追到此处,以为贼人藏在阁楼里,便闯了进来。”
“贼人?”刘义符气得浑身发抖,“莫非你以为本世子是贼人?”
“末将不敢。”谢晦弓腰颔首。
“不敢?我瞧你倒是敢得很呢!”刘义符好不容易穿上了衣衫,转头见那幼娘还在慌乱地穿衣,胳膊颈间莹白的肌肤统统暴露在外,更是气得头冒青烟,“你们还不快滚出去!再看,本世子挖了你们的眼睛!”
谢晦不敢多言,连忙领着禁卫军退到了楼下。站在楼下小小庭院中,谢晦面色凝重,既然撞破了刘义符之事,便不可能再瞒下去,与其坐等宋公听闻风言风语,再来寻他问责,不如先一步将此事禀告他。思及此,谢晦又不禁冷笑,谁言虎父无犬子,宋公再厉害,还是生了个不成事的败家世子,倒是那三公子……
谢晦目光在庭院中打量一圈,院里除了几盆已经枯萎的花草,便只剩下一口井了。那人分明是逃到这里消失的,不在阁楼中,莫非在井中?谢晦行至井沿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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