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允墨心中猛然一沉,顾不得茫茫夜色,匆忙向外奔去。
戌时三刻,沐华殿内,皇上正陪着娴妃。
接连两个月的烽火硝烟,虽未危及皇城,但始终到处人心惶惶,宫内氛围尤其紧张。娴妃有孕在身,皇上前些日子一直在前朝忙于镇乱之事,没顾得上她,眼下大局一平定,他得了空马上过来陪伴安慰娴妃。
宫人们才将特地为娴妃做的凝神汤端上来,还未来得及掩上殿门,忽然就从殿外闪过一道寒光,一个黑衣身影即刻扑进殿内。皇上身旁随侍的太监马上大喊:“有刺客!护驾!”等到外面的侍卫赶进来时,挡在皇上身前护驾的宫人已倒下了五个。
冲进殿内的侍卫们一边围起人墙保护皇上与娴妃,另一边与黑衣人拼杀,想将他引至殿外,却不料这黑衣人武功实在高强,连由禁卫军中层层选出的这些精壮侍卫们竟然也拿不住他,不过一会儿,殿内原本二十几人的侍卫已经剩余了不足十人。刺客目的已非常明显,今夜必定要取皇上性命,眼下这个形式,他最多不过片刻就要直逼皇上近身了。
千钧一发之时,一个身穿红色朝服的身影忽然而至,眨眼间已抽出玄剑将刺客挡住,与之拼杀开来,刀光剑影间,十多招后已将刺客引至殿外的庭院内。然而两人交手数十招,却并未明显看出谁占上风,势均力敌之势一时难以缓解,可见这名刺客确实难以对付。
出乎意料,就在院内二人酣战之际,又由空中一跃而下一个靛青身影,携一柄冷剑,与那红衣朝服人一齐合力向刺客出招,两柄剑如天雨一般落向刺客,原本势均力敌之势顷刻颠覆,不过半盏茶功夫,刺客已被制伏在地,弯刀被打落,两只手腕处亦在滴血。
“微臣救驾来迟,令圣上受惊,请皇上赐罪。”红衣救驾者待将刺客交由侍卫们绑好,即刻跪在皇上面前请罪。
被众人合围在内的皇上才松了一口气,方才一直瑟瑟发抖的娴妃听见他的声音,似乎一怔,猛然间抬头。
皇上在位十二年,本已见惯了生死,但方才这刺客步步逼身的场面,还是太过惊魂,此时他稍稍缓解出来,长出了一口气,才认出地下跪者正是江允墨。忙抬手示意他平身,道:“免礼,若非爱卿,今日朕恐将遭到这刺客毒手了,救驾有功,救驾有功。”
娴妃或许是惊吓过度,朦胧的眼光一直定定望着下跪的江允墨。
“爱卿怎么会到这来,这刺客究竟是何人?”皇上缓了口气,问道。
江允墨起身将刺客面上的黑布罩扯下,看到旁边靛蓝衫子的青年一点头,心内一定,转身向皇上复道:“回皇上,此人正是逃犯胡大!臣连日来一直在追查此人踪迹,发现他已潜入京城,恐对陛下不利,遂漏夜赶来,幸亏皇上与娘娘平安,否则臣万死不辞。”
皇上闻言十分惊诧:“这个胡大,竟然武功如此高深!今夜若非你们将他拿下,他一旦潜逃,岂不是后患无穷!”
江允墨俯身回道:“皇上请放心,方才朱兄已将他手筋挑断,他身上功夫已经尽毁了!”
皇上闻言定了定心,手指向殿外问道:“爱卿所言的朱兄,可是指那个与你一齐制伏刺客的青年?”
“正是!”江允墨转身向殿外,对靛蓝衫子青年说道:“皇上请朱兄前去。”
青年早将冷剑回鞘,闻言从容走过来,神色清冷。进到殿内,向皇上施礼道:“草民朱子琰,见过皇上!”言语恭谦有礼,姿态却不卑不亢。
皇上示意他免礼,仔细打量了他一番。眼前这个名叫朱子琰的青年,虽举止恭顺,但堂堂仪表上的清冷神情与方才亲眼所见的一身利落功夫相并,衬得他的气质孤傲清高,这种桀骜不驯已很难在朝臣身上所见。皇上惜才之意顿起,开口问他道:“年纪轻轻却这样一副好身手,的确难得,是个人才,你今夜救驾有功,朕可该赏些什么?”
朱子琰却道:“草民一介散人,实在无须皇上封赏。况乱臣贼子,理应人人得而诛之,草民也只是尽本分而已。”。
朱子琰的反应令皇上颇感意外,竟一时间说不出什么话来。
江允墨见状赶紧开口:擒住,宫内上下恐怕还有些慌乱,不如先将刺客问监。”目光似乎扫了一下座上的娴妃,继续道:”现已夜深,请陛下与娘娘先行休养,封赏之事可日后再谈,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皇上也终于想了起来,眼下这寝殿内横七竖八的已经躺了不少人,一片淋漓的血腥场面,再看看娴妃,已经在瑟瑟发抖眼中噙泪,真是难为她大着肚子还遭受了这般惊吓,皇上顿生疼惜,忙拉住娴妃的手安抚了几句后吩咐道:“也好,时辰不早,你们都退下吧,改日再说。”
一旁的太监忙使眼色令宫人们收拾,随后陪着两位主子往另外的寝殿去了。
众人各司其职,宫人们收拾打扫殿内残局,侍卫继续巡逻。
待皇上与娴妃走远,江允墨才抬起头来,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顿了顿,仿佛还有一时的失神,然后也与朱子琰往宫外走去。
经过刚才一场打斗,此刻已过亥时,原本就宵禁的街道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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