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玉,你去了哪里!你让我好担心……”云天青不知是嗔还是痴了,他忘记了一切,眼中只有夙玉,这位美到极致,如仙女一般清冷而秀丽的师妹。只一瞬的不见,竟然让云天青神魂失落到这种地步……云天青在琼华派的这几年,每日见到夙玉,那美丽的容颜,清冷的气质,与善良的性格,时时刻刻都吸引着云天青。可是他自己却不敢,也不愿意直面自己的感情,原因无他,正是为了一个“玄霄”。
夙玉浅浅一笑:“天青师兄,不要担心我了。我只是去了月牙河的上游看看,没有危险的……”
天青哪里放心得下来。莫说离开了自己,夙玉自己一人能否应付蜂拥而来的追兵,就算只是去月牙河的上游,若夙玉竟是催动了望舒剑之力,为月牙村的村民们制造水源,耗损的可是她年轻的生命!
“夙玉师妹,你……没有催动望舒剑之力吧?”
“嗯,我只是看看,没有动呢。”
“那就好……我可是会为你担心的……”
“天青师兄,谢谢你……”
“夙玉……”
“嗯,我能不叫你‘夙玉师妹’,而是直接叫你‘夙玉’么?”
“好,天青师兄若是不嫌弃,便叫我‘夙玉’吧。”
“那……夙玉你也叫我天青便好,不要再叫‘天青师兄’了,好么?”
“好……天青……谢谢你一直照顾我……”
云天青与夙玉来向尔雅辞行。尔雅执意将二人送至月牙村村口,云天青十分过意不去,将随身的宝弓与长箭赠予了尔雅。尔雅手握着这份珍贵的礼物,泪水瞬间决堤——当年,他为了给爱妻桑珠买一条发带,卖掉了自己的长弓,结果,桑珠为了给他买一根好的箭弦,把自己的长发剪掉了……种种过往,让尔雅越发思念自己的爱妻,可是,就算再如何思念,她也早已化作尘土。唯独留下自己一人,更是何等空虚……
“爸爸,叔叔阿姨们要走了吗?”一个小孩的声音。
“是啊,叔叔阿姨们要走了。巴图,你也来送送他们吧。”
“嗯!叔叔阿姨再见!”
“再见,小巴图……”
(数十年后,当年的小巴图又遇到了琼华派的弟子,他们的名字,叫做云天河,韩菱纱,柳梦璃,慕容紫英。那便是仙剑四里的故事了)
月牙村,夜。
月牙河干涸的河床上,渐渐出现了丝丝细流。慢慢地,涓涓细流逐渐变大,变宽……
村子里仅有的几户人家,人们早已入了梦乡。他们不知道,他们的命运竟在此时迎来了转折——
小小的巴图,被夜尿憋醒了。他走出门去,到破矮的茅房去撒尿。完毕了,他迷迷糊糊地正想回房睡觉,突然惊觉,有种许久未曾听过的声音传到耳朵里。他好奇地走向声音的源头,慢慢地,便走到了月牙河边……
他看到了,河水潺潺,涓涓清流,他看到了,晶莹剔透,纯洁无暇!
“啊啊啊啊啊!月牙河,月牙河有水啦!!”
“月牙河,有水啦!…………………………………………”
夜。月亮很大,像个饼。
云天青御剑飞于夜空之上,他的身后,夙玉坐在他的剑上,紧紧抓着他的衣襟。
月光皎洁,照射在他们两人的身上,满身银光,十分好看。云朵在两人的下方飘过,左右是更为巍峨的云山。若是白天,日光照耀,会金光闪闪,更加明显,但夜里月光映射在云山之中,发出清冷的辉光,也别有一番风味。
云天青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他与他最在乎的人在一起,他在御剑,她在乘坐。她拉着他的衣襟,她的温度传递到他的肌肤上。云天青这一辈子,从来没有享有过这样的甜蜜,之前的调皮捣蛋,行侠仗义,皆是出于一颗天真善良之心。曾经无欲无求,天真烂漫的他,如今已为了她变得更为坚韧,更为成熟。他终于第一次发觉,自己竟然会愿意为了一个人付出所有,即便是有可能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
身后,夙玉在想的,却是另外的事情……
三年了,她每天都会做这样的噩梦……
母亲的哭泣与微笑,夏元辰的箭,狐三太爷的洞府,张遥卖妻求生的乞求般的眼神,还有玄霄,凤凰花下的相知相守,卷云台上为他刺出的那一剑,禁地里相互扶持着练功,还有羲和与望舒,那注定成双成对的宝剑,如今早已远远相离……
她的一生,命途多舛。唯有此时,才是人生中真正开心的日子。她曾经爱过的张遥,贪生怕死,把自己推入无尽的火坑;她如今爱着的玄霄,执念升仙,不惜与妖界一战,甚至,不惜牺牲众多师兄弟姐妹们的性命,这,让善良的她无法接受……
唯有如今,眼前的这位男子,嬉笑爱闹,无法无天,但却又善良得不忍伤害自己身边任何一个人,不忍伤害这芸芸世间的一草一木的这样一位男子,才是为了自己,最是奋不顾身的那个人。她也许并不爱他,但她已然被他感动。自从放弃了望舒剑宿主的使命,夙玉便再也不敢奢望爱情。如今的她,最需要的,无非是静静的陪伴与照顾了。
就像这月光下,两个人相互陪伴着,静静的飞翔那样。
…………
“啊……”
夙玉忽然喉头一甜,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
那鲜血,在空中散开,再散开,慢慢地,变成了红色的血雨,向地面上降落!
“夙玉,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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