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期到,彭祥无可奈何就以米店和房屋折了一百六十两纹银相抵,尚差二百四十两。老夫人见被彭九堵得倾家荡产,家业全没了,一气之下,便一命归西去了。彭九偷偷卖掉了妻子宋氏,又将女儿彭春梅卖进妓院,共得了二百四十两纹银,交与赌场的老板。彭祥见好端端的一个家,竟被儿子堵得荡然无存,只好手拉着孙子彭二喜流落于大名城的街头,整日乞讨市街之上。
拐子街上的人们,一见彭九走来,个个都对他怒目而视,吐脸指背。有几个人取笑于他,说:“彭九哥,今天你赢了多少钱哪?能否借与我们些。”又有人说:“九哥,今天你怎么不去妓院了?哪里的颜色丽女还等着招待你的呀。”有些中年男女背后嘀咕他,说:“一看见彭九,我就气不打一处来。像他这种人,既去妓院又去赌场,家全被他霍腾了个净光。壮时在船上,老来当经纪,一辈子也不是个好东西。今日落了个乞丐,活该!”又有人说:“这种人猪狗不如,赌得把老婆卖了还不算,还把亲生闺女卖进妓院,算个人吗?”又个说:“他还几乎掐死亲生老娘呢,像他这种人,是个无情无义悖逆不孝的人,白给他个人皮披,就该天打五雷轰。”这真是:
不务正业嫖又赌,卖妻抵债倾家损。沦落街头做乞丐。
卖女为娼失人伦。强弱争食掐父母,丧尽天良实可恨。
彭九之事,被人们传的大街小巷沸沸扬扬。不久,此事就传到大名知府范经达的耳中。范经达在堂上说:“本官鉴于彭九之事,街头巷尾,人言如潮。看来,娼风不可长,赌风立当禁。”对堂上两个执事衙役说:“本府今日下一道指令,你二人去办。”二衙役应道:“是,大人,小人立刻去办!”于是取了范经达的政令文书去了。范经达又说:“彭九掐阻老母,卖妻抵债,卖女为娼,为不仁不义不孝之举,实为可恨!本当论罪,只是无人上衙来告,只能是民不告官不咎了,待日后再说吧。”此时就见管囚狱头前来报:“在下见过大人。”范经达说:“月底到了,你是前来送犯人表现薄的吧。”狱头说:“正是,这有犯人表现薄一本,小人呈上。夲季之间,犯人的表现尽都记录在册,请大人览阅定夺。”范经达接册阅毕,问:“册内注有新犯何三顺表现尚佳,可否属实?”狱头说:“尽都属实。”范经达说:“此册,本官尽都览阅,你拿去吧。”狱头说:“是,大人。”说罢接册出堂去了。
范经达见狱头下堂而去,想起侄儿范书通的来信之托,心想:侄儿要我设法开脱何三顺的服刑期,如何开脱呢?他可是刚来几天的新囚犯,想个什么法子既要减期,又不违犯规定,怎么办呢?忽而想起今日有人来报彭九的恶行。有了,他灵机一动计上心来,脱口而出说:“有良策了,只有如此方可以为然也。”于是吩咐堂上衙役说:“来呀,带犯人何三顺上堂!”不时,就见二衙役带何三顺上堂跪下,何三顺说:“下犯何三顺跪见知府大人。”范经达说:“堂下可是罪犯何三顺?”三顺回答:“是,大人。”范经达说:“本官有话要单独问你,刘、张二衙在此等候,其余人等暂且回避。”众衙役听罢即各自避去。
堂上只留下刘、张二衙与何三顺,范经达问:“何三顺呀,本官问你,你可想早日回家?”何三顺回答:“我有犯刑在身,回家之事,不敢妄想。”范经达又问:“本官再来问你,今若放你在大街上,你敢出手打死人吗?”何三顺答道:“大人是在玩笑下犯,杀人之举,下人岂敢枉杀无辜?”范经达说:“照你说来,你是心甘情愿服刑十年了?”何三顺说:“刑法是朝廷所定,作为民子,理应尊之守之。下犯服刑,理所当然,自认无悔。可是,下犯对大人的所问百思不解,倒是糊涂起来。”范经达说:“你侄儿何保全曾交信与我,有人在信中要我尽量开脱你的服刑期限,本官想成全于你。但是得有个条件,这就是你必需为本府去做一件事。只要你做到了这件事,本官方可减了你的服刑之期。”何三顺问:“但不知大人有何事非要下犯去做?”范经达说:“就是放你到大街之上,三日之内,你必需打死一人,到那时,本官方可有主意给你减期。”何三顺大吃一惊,说:“大人越说,我越迷糊不解了,那样做,岂不是罪上加罪必得死刑,岂能有反而减刑期的道理?大人对下犯开的玩笑太重了。”范经达说:“这你就不明白了,事物发展正如老子说的一样,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这个道理你的确不明白其中的奥妙。你就尽管放心大胆地照我说的去做,万事由本官给你托着就是。你这就去吧,我派二衙役陪着你。”何三顺仍是百思不解,心里纳闷,怏然下堂去了。刘衙役疑惑地问知府:“大人,恕小的斗胆一言,你让他去大街之上,在光天化日之下打死一个人,打死了坏人也算罢了,打死了好人,那人岂不是白白冤枉而死?是天理难容啊。”范经达微笑着说:“你们尽管放心吧。本官见何三顺是一个义字当先的人,他绝对不会去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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