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也未休息,他静立于古尘身旁,望着夜空那轮皎若银钩的弯月,自言自语般道:“古先生为何不要墨耕手里的兵刃呢?”
古尘似是沉吟良久,方才缓缓道:“有了他们就足矣了。再者,墨耕不是已许诺将军了吗?难不成将军对自己的威名和计谋没有信心?”
李靖听后淡然一笑:“古先生说笑了,李某自问即使才能过人,可对于今后之事也无从把握。我对他所言也确有激他之意,那孩子心智已属上乘,他本就有此报国之志,我又如何会担心?”
原来在李靖遇到墨耕时,就已对所有情况作出猜测——他既然和星云二人相识也必和龙凤剑有关。甚至于他对墨耕说的每一句话,都有着自己的目。他看似轻易地与墨耕交谈,激起他心中的壮志,同时也对他的未来作出了勾画,虽说此法经过数十年未必就能奏效。可他和墨耕短暂的接触就能作出如此的判断和反应,却也着实的令人咋舌。
古尘点点头,似是在默许李靖的话,他又扭头看了看辗转难眠的星云二人,李靖同时也扭头,却是在注意着古尘。只见古尘的眼中一种极复杂目光一闪而逝。
李靖随即开口问道:“古先生可是担心他们二人吗?”
古尘并未直接回答,只是道:“这两个孩子遭遇如此打击,心性恐被扭曲,日后还需我们多加费心啊!”
李靖点头赞同,接着二人又开始商榷明日的路线,最终决定明日一早前往鄜州,预计在暮色将至时到达,第二日再租船走水路,大约三日便可抵达京城附近。
二人如此,也是为了防范那些觊觎兵器的宵小之辈从中干扰,虽说此法也有一定的危险,但还是比陆路要安全一些。
果然,次日并未有何麻烦上门,只是秋星和凌云二人,因行程太快,身体反倒有些吃不消,李靖方命人背着二人,秋星倒是实在受不了,答应了,可凌云却是婉言谢绝,即使李靖出言想劝也不肯,李靖以为是他认生,也便没再多说什么。当夜色降临时,一批人马已安全抵达鄜州驿馆。
当众人都安顿好以后,李靖便来到了凌云所在的房间,凌云原本坐在床上,翻看《赤血经》,见到是李靖来了也不避讳,将书一合,随意放在床上,起身拱手行礼。
李靖见凌云对自己如此信任也不禁动容,关切地问道:“云儿,今日路途颠簸,不知你可受的了?”
李靖见他如此拘谨,便又询问道:“今日我命人背你,你为何婉拒?难不成你还跟我认生?”李靖一言,已是将二人的关系拉近了几分。
凌云却道:“其实今日的长途跋涉,对我而言亦是一种历练,如若我坚持下来了,便是一种对自我的突破。”
李靖听后朗然一笑:“你能这样做我很欣慰,但是我还担心你其它的事情。”凌云心头疑惑,问道:“将军所谓何事?”
李靖稍稍正色,正待答话,却突然转身对着门外道:“星儿,进来吧!”凌云心中甚是惊讶,但见秋星已推门而入。秋星一进门便解释道:“我半夜睡不着,出来瞎逛,谁知刚好撞见李将军在给哥哥讲那些大道理。”秋星撅着小嘴,手指来回摆弄着衣角,竟是穿了一身男装!凌云见她模样甚为可爱,不禁灿然一笑。
李靖见秋星眼神飘忽不定,便知她在掩饰着什么,再看到凌云的反应,心中暗暗叹了一声,随即对秋星笑道:“那你就和云儿一起听李叔叔给你们讲这些大道理吧!”
秋星听他如此说,心中自是欢喜,便走到凌云身旁,笑吟吟地道:“请李叔叔赐教。”
李靖随即肃容,沉声道:“我知道你们最近受了很大的打击,墨小兄弟临走时对你们俩说的话还记得吗?”
二人突然感到了气氛的凝重,缓缓点头。凌云答道:“我记得。他说,绝不可以让仇恨吞噬了自己的善良,我们要做的事不是报仇,而是保家卫国!”
李靖郑重地点点头,道:“正如他所叮嘱的那样,他所担心的,也正是我现在想对你说的。我问你们,你们心中如今还有仇恨吗?”
秋星恨声答道:“当然有。”凌云也点头默认。
李靖又道:“我明白你们的痛苦,但是如若你们将仇恨化作前进的动力也未尝不可,我也只是要告诫你们,莫要因此而误入歧途,否则到那时便是悔之晚矣!”
二人自是明白李将军的苦心,当即点头。李靖这才叮嘱二人好生休息,自己回房去了。
凌云见秋星还不走,便拍了拍她的肩头,问道:“怎么啦?星儿?还有什么事吗?”
秋星霎时脸颊绯红,嗫嚅道:“哥哥,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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