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姬采纳了李鞅和商左居的建议,马上派殿前大夫——国尉屈元直快马加鞭到太行山南麓的滕家邑去请滕文域。
太行山在灵寿城的南边。
屈元直是子好资从小的伴读,为人心细如发,又忠心耿耿,子好资继承王位之后,便一直让屈元直随侍在侧,兰姬也非常喜欢屈元直,便将自己的侄女儿司马惠盈嫁给屈元直为妻。
滕家邑是一个坐落在中山南麓的一个古镇。
中山是太行山的一个分支,地处太行山的中部,它是中山国最大的一座山,成东西走向,横贯大半个中山国。中山国盛产铜,主要来自于中山北麓的十几个铜矿。春秋战国时期,诸侯各国的铜器,大都来自中山国。中山国之所以能成为“千乘之国”,和铜矿业的发展不无关系。伴随着铜矿业的发展,派生出一批世代相传的工匠,上至国之重器的青铜大鼎,下到君王祭祀和日常生活所用的器具,无一不出自这些能工巧匠之手。
在众多的能工巧匠中,有一户蔺姓人家最负盛名,各诸侯国宫中的铜器,特别是那些作为国家象征的青铜大鼎,都是蔺氏家族的杰作。蔺氏家族以铸造大鼎的独门绝技辉煌了两百多年。到春秋中后期,制作青铜大鼎的独门绝技传到了蔺氏第十一代传人蔺也历的手上,我们的故事也和这个蔺也历有关,所以,笔者顺便做一点简单的介绍。
笔者还要做一点说明,我们刚才提到的老御医滕文域和蔺也历关系非同一般,因为他们是同乡——滕文域所在的滕家邑和蔺也历所在的伏龙谷只有三四里地。
顺便交代一下,在朝中,和滕文域、蔺也历关系密切的还有一个人,他就是掌管钦天司的区其箴,因为区其箴是我们这个故事中的主要人物之一,所以,提前交代一下。
滕家邑距离中山国的都城灵寿有将近两百里的路程。
宫前报辰台上铜制日晷上的投影,杜鹃隔半个时辰就看一次,虽然她知道滕文域一时半会来不了,但她还是不厌其烦地,一次不落地跑到日晷的跟前看一看,其实,比杜鹃更急切的是兰姬和褒子媛——杜鹃是急主子之所急啊!
夜幕降临之后,一直到第二天的黎明,紫阳宫始终灯火通明,宫中铜制漏斗里面的沙子倒换了好几回。太后兰姬一夜无眠。每漏完一次是一个时辰,,杜鹃也是一夜无眠,她一直坐在漏斗跟前,非常有耐心地凝望着漏斗里面的沙子往下漏。
远处传来宫人敲竹棒子的声音,每个半个时辰,梆子就会敲一阵。
第二天早晨,天刚朦朦亮,兰姬刚有一点睡意的时候,宫门外的石阶上传来了急促而有力的脚步声。
杜鹃打开殿门,看到两个人匆忙走在石阶上。走在前面的人是屈元直,走在后面的便是老御医滕文域。
屈元直的右手上拎着一个用藤条编成的长方形的小箱子,那是滕文域几十年不曾撒过手的吃饭的家伙。
屈元直身高八尺,头戴方形束发银冠,银冠上横插着一个银簪,身穿浅紫色挎宽袖长袍,腰系黄颜色宽带,腰带前面垂下两根相同颜色的飘带,飘带上窄下宽,最窄处有三公分左右,最宽处有六公分左右,腰带和飘带的边上绣着黛色回形纹饰,屈元直的腰带上还佩戴着一把长剑;袍子两边开叉,比较长,只能看到屈元直脚上的白色的鞋底和黑色的鞋帮,如果仔细一点的话,还能透过裤衩看到小腿肚上的绷带。屈元直一脸的风尘,但走起路来仍然是脚底生风。
滕文域白须飘飘,头发束在头顶上,一根灰色布巾将头发束在一起,头发右侧耷拉着两根一长一短的布巾,短的有两截手指长,长的有四截手指长,布巾子的边上绣着菱形图案。滕文域身穿灰色宽袖深衣,腰系蓝颜色宽带。虽已是年近古稀的老人,但看上去精神矍铄,步伐稳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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