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玲翻译《合花列传》的念头由来己久“许多年来无原书可温习,但也还记得很清楚”张爱玲当初在给胡适的信中就明确指出:“我一直有一个志愿,消将来能把《合花》和《醒世姻缘》译成英文”后来,来美国拜访胡适时,又提及此事,胡适表示支持
不过,她的生活一直漂泊不定,又有年老多病的赖雅在身边,她很难着手这项巨大的工程直到赖雅去世,自己并取得了稳定的经济毕之后,她才能按照自己的性情去翻译这部幼年时候就迷恋不已的“奇书”
张爱玲凭借她在上胡活多年对吴语的了解(吴语并非上海话,但上海有许多苏州人,而且上海话里有许多吴语词汇),准备想将这部《合花列传》分别译成了汉语普通话和英文版我们知道:即使将《合花》译成国语版,也得细心咀嚼,那么译成英文需要多少时间和心血也就不言而明,这是一项巨大的工程,是胡适没有完成的梦而今,张爱玲将要来完成这一巨大的文学翻译工程
单单以书名而论,原来张爱玲暂定为《floe
hesea》,可是当时刊载译文的杂志《通俗小说专号》接下去的一篇就是《孽海花》,又是“海”和“花”,书名中两个字犯重,恐怕会使英语读者觉得中国小说千篇一律,连书名都编不出花样来张爱玲的好友宋淇先生认为,“合”即指上海,译名中应该将两字点出
《合花列传》由张爱玲先后译为国语版和英文版,于1981年由台北《皇冠出版社》出版,填补了这方面多年来的一个空缺这项工作很艰巨,也很有价值,它是胡适工作的承续张爱玲的目的在于重新发掘或者说是“打捞”了一部古典杰作,使之进入传统文学的经典序列,与《红楼梦》《金瓶梅》《水浒传》等一样并列而流传久远
《合花列传》的英译工作开始于20世纪60年代末期,至70年代后期才告完成,在香港中文大学翻译研究中心的《译丛》上刊登过第一章第二章及介绍性短文,全部定稿是在80年代不过,张爱玲一直没能找到出版社愿意出版这个《合花列传》的英译本,实在是可惜国语的译注本就顺利许多,1981年由皇冠出版社出版,张爱玲的译注工作,主要集中在对吴语对白的翻译上
我们再来说说《红楼梦》,张爱玲到香港写剧本主要是因为《红楼梦》,没有想到为编写剧本而引来了之后的种种痛苦及悲剧,六七十年代后又钻进此书二十年,她对《红楼梦》可谓是用情极深,我相信她对曹雪芹的认同更深,同样是“煊赫旧家声”,同样是生活潦倒,宋淇好比脂砚斋,“字字看来都是血,十年辛苦不寻常”这其中的心证意证,谁能说得明白??
张爱玲还在十来岁的时候,就能手捧《红楼梦》,熟读背诵;十几岁时,写过《摩登红楼梦》,完全是“红楼笔法”几十年惯下来,各种版本的《红楼梦》都通读过几遍,以致不同的本子不用留神看,稍微眼生点的字便会自己蹦出来张爱玲一直认为,《红楼梦》是她一切的泉源这泉源滋润哺育了张爱玲的作品,现在她又重新回过头来寻找泉源,要使其更多地润泽人生
于是,这部中国古典名著的考据研究工作使她疯狂起来,她完全沉浸在这些文字堆砌的迷宫里拼图游戏和推理侦探小说似的考据中她自己也称之为以后总疯狂般的豪举无论偶尔碰到的各种使她不能开怀的事情,如赖雅之死如台湾盗版书的出版等等,只要她“详”――研究与考据一会儿《红楼梦》,便很快会云消雾散,她对《红楼梦》的狂热般的迷恋,没有什么其他更好的解释,只能说正是《红楼梦》那盛极而衰,极盛极衰的情调与她产生了心灵的共鸣
香港的宋淇夫妇常常来信和张爱玲开玩笑说;“你的红楼梦魇做得怎么样了?”在去日苦多的生活中,《红楼梦》的考据终于在十年的时间中做完,张爱玲对此有两句很好的概括:
十年一觉迷考据
赢得红楼梦魇名
张爱玲对《红楼梦》的研究,历时10年年,这部24万余字的《红楼梦魇》由台北《皇冠出版社》出版,其中包括《红楼梦未完》《红楼梦插曲之一》和初详至内收“五详”《红楼梦》论文,共7篇论文,并有自序一篇张爱玲果真采用了《红楼梦魇》这个书名这正是很好的表达出了她研究《红楼梦》时的一种心态:那是一种疯狂
这是一部对《红楼梦》有着独特精深研究的学术著作,显示了张爱玲对《红楼梦》全部研究的艺术功底和造诣,也是现代以来对《红楼梦》研究的一个创举《红楼梦》是创作,而不是自传改写与遗稿旧时真本等7个问题在张爱玲这里得到许多耐人寻味的新见
但《红楼梦》堪称是千古奇书,即便花费再大的努力,恐怕也难以了悟其中奥秘诚如著名的红学专家俞平伯先生早在20世纪20年代就曾经感叹过的:“《红楼梦》在中国文坛上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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