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这就是年轻人的决绝,看似干脆利断,实则已经给自己和他人留下足够缓冲的余地,其实我们并没有那么大的勇气,那样的勇气只不过流于形式,我们比任何人都害怕,好比小时候和同龄伙伴吵架,抓起一块比自己手掌大好多倍的砖头,高举着说,你再惹我就砸死你!可也许第二天又能化干戈为玉帛。
原本打算第二天就走,可是脚仍然不听使唤,浮肿虽稍微有所消减,但走路仍然不便。在齐伯的挽留下,我又多住了几日。
我每天将自己关在那个小房间里,像个废人一样,等待着一个与我非亲非故的老头给我做一日三餐。就像齐伯家养的那条大黄狗,可我与它不同的是,我是一个外来者,而这里是它的家。每天齐伯出门,大黄狗必定汪汪叫两声,像是对亲人的不舍和嘱咐;齐伯回家时,还没进到院子里,大黄狗就能敏锐捕捉到齐伯的脚步声,欢快地叫着,像我们小时候看见下班回家的父亲,总有种喜悦的期待。而我呢,以脚伤为名,行寄生虫之实,我甚至无颜面对齐伯家的这条大黄狗。还好之后的几日,当我偶尔与大黄狗狭路相逢,它总是先凑上前嗅嗅我的脚,然后像个老朋友一样,摇着尾巴围着我转圈,我情愿将它这样亲密的举动视作友好,而非同情。
我住的小房间有扇很小的窗户,木质的框子加花纹玻璃,漆已经掉的差不多了,八根筷子粗的钢筋整齐地竖在窗户上,锈迹斑斑,安静地像是对生命的守望。打开窗户插销,吱呀一声,眼前是一块开阔地,可以看见不远处的一条大路,偶尔有行人和车辆经过,微微偏头,看见一间低矮的小瓦房,距齐伯家不足百步之遥,同样有个篱笆围墙,但略显低矮些,院子里晒着衣服,比较老旧,这里面应该住着一对年老的夫妻吧。
小瓦房的烟囱冒出白色的烟,氤氲升腾,干净而安详,我在想,做饭的会是什么人呢?不出所料,一位年过花甲的老奶奶从屋子里走出来,略显消瘦和憔悴,但很慈祥,不过她好像腿脚不便,走路时要用全身的力气去拖动右脚向前迈。
这时,一位年轻人扛着锄头走进院子,赶忙上前扶住老奶奶,那人身影有些熟悉,当他将老奶奶搀进屋,再次出来的时候,那特有的二八开和老土的着装让我顿时记起,原来是那天在高架上遇”。他怎么会在这?真是冤家路窄!赶紧将窗户关上。可是仔细一想,觉得自己想法很荒唐,他本来就是白露洲的人,在这里出现理所应当,也许不该出现在白露洲的人是我吧,像一颗石子扔进平静的湖面,带给别人的只有惊扰,没有半点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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