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对于徐大顺来说是个很美好的日子,因为家里来了一个女人,据说是跟他相亲的,我去凑热闹,令我万分惊讶的是,那个女人居然是我在菜场天天碰见的那位,还有她可爱的小女儿。不用想也知道,这是齐伯牵的红线。
徐大顺还郑重其事地向我介绍,说这是你未来的嫂子,叫周敏。
周敏推了一下徐大顺,说小江,你别听她瞎说,八字还没有一撇,又转头对徐大顺说,我和小江早就认识,不用你介绍。
我笑笑说,周敏姐,早就听说徐大顺要相媳妇儿,没想到是你啊,我抱起朵朵,对徐大顺说,这是我未来的侄女儿,哈哈。
朵朵还是有些害羞,喊着妈妈。
徐大顺兴致来了,说这是我未来的女儿,来,让爸爸抱抱。
朵朵显然很怕徐大顺,躲在我肩膀上,不让徐大顺抱,徐大顺也不自觉,硬是要抱,结果朵朵居然被吓哭了。
周敏赶紧接过朵朵,说这孩子认生,以后熟悉就好了,乖,不哭不哭。
徐大顺似乎想到了什么,从屋里拿出一个木偶,说是他亲手做给朵朵的,结果朵朵哭得更厉害了,我拿过木偶,开玩笑地说,徐大顺,你这手艺也太差了吧,这什么东西啊,那么丑,我都被吓一跳,赶紧收起来。
徐大顺胀红了脸,傻愣愣地站在那,不知道该说什么。
朵朵还是一个劲哭个不停,妈妈怎么哄她都不管用,看来是真被吓着了。
我突然想到或许这小丫头喜欢吉他呢,我来逗逗她。
于是我跑回去拿来了吉他,当我在她面前拨动那六根琴弦的时候,小丫头居然奇迹般地停止哭泣,用饱含泪水的眼睛好奇地盯着我手里的玩意儿。
我说朵朵,你来弹一下吧。朵朵试着用她肥嘟嘟的小手拨弄了一下琴弦,发出轻微的响声,小丫头开心地破涕而笑,害羞地躲回妈妈的肩膀。
我说朵朵,你喜欢的话就送给你,有空我教你弹。
周敏赶忙说,这不好,哪能随便要你东西,应该挺贵的吧,不能要的。
我笑笑说,周敏姐,以后你就是我嫂子,一家人别太见外了,也不是什么贵重的物件,况且我现在已经不想再弹吉他了,就当是我给朵朵的见面礼,不要嫌弃就行。
朵朵似乎很开心,但又不好意思,依旧把她肥嘟嘟的小手搁在嘴边,小眼睛盯着我手里的吉他。
那是一年前小薰送我的生日礼物,她第一个月工资拿了九百块钱,却花了五百块买了这把吉他送给我,那似乎是我有生以来收到过的最珍贵的礼物,也是一份最珍贵的记忆,而如今,我注定要辜负这份感动了。
我从周敏手里接过朵朵,把她放到地上,她还没有吉他高,小胳膊也抱不过来吉他,可是我觉得这把心爱的吉他再适合她不过了,或许多年后的她,能够弹奏出我不曾弹过的优美旋律,赋予这把吉他崭新的生命吧,总之那一刻,我似乎扔掉了一个沉重的包袱,而这包袱又被一个新的生命承载起来,跑得更快更远,更加欢乐。
我很诧异为何当时能舍弃掉那把吉他,那是我对音乐梦想的一个载体,像一支芦苇,企图以之为舟,一苇渡江,到达梦想的彼岸。不过我终究没能成为达摩,那份曾经坚如磐石的信仰,已经不知不觉中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打磨光滑,安静待在枯草丛中,似乎已经丧失了起身的力气,只想与四季为伴,枯荣随缘。
周敏的加入无疑让徐大顺的家增添了很多喜庆,苏阿姨脸上也洋溢着从未有过的欣喜。据说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今年五一就会结婚了。
徐大顺说,小江,到时候无论你在不在白露洲,你都要来喝我的喜酒。我说那是一定的,这喜酒必须得喝。徐大顺又坏坏地凑到我耳朵跟前说,说不定到时候会双喜临门,嘿嘿。
我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也跟着坏笑起来,说你啥时候能正经点,这八字才刚有一撇,你就想那么远!不过,我倒希望真是那样,哈哈哈。
周敏打断我们,说你俩在合计什么呢,一瞧准没好事,快老实交代!
徐大顺眼珠一转,哈哈笑着说,我在问小江有没有对象,想帮他介绍呢,呵呵。
我不屑地撇了一眼徐大顺,然后对周敏说,别听他胡说,我有女朋友的。
周敏也不管是不是真的,笑呵呵地对我说,小江的女朋友一定又漂亮又懂事吧,改天带过来给姐看看。
嗯!我很坚定地点点头,像是许下一个庄重的诺言。
那年的正月初八,白露洲迎来一件喜事,据说政府要在白露洲投资建一座大型的旅游度假村,那天我们一起去看了奠基仪式,现场张灯结彩,自称市旅游局的领导高调宣布,要以小江河民俗文化为主打,大力开发白露洲旅游资源,到时候会建一座五星级酒店,还有游乐场、园林、沙滩、竹筏漂流、农家乐等,旅游必然带动经济飞速发展,这是惠及白露洲人民的大好事!
且不说是不是真的会如领导所说那样美好,单听他这番对未来的展望便足以让白露洲每个人都热血沸腾。
确实啊,白露洲还是太穷了,单靠种芦蒿这样一个单一的农业发展模式是致富无望的,如果真的能成为旅游胜地,老百姓的日子肯定会好过很多的。
发言完毕,领导们用铁锹将一个刻着“奠基”字样的石碑埋了起来,为白露洲种下一颗希望的种子。之后鞭炮齐鸣,锣鼓喧天,舞龙舞
喜欢远行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