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大年又变成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他对女儿说:“安琪,刚才你不是说要我理直气壮光明磊落潇洒去泡一回吗?你看,这拿着钱去行贿,能够光明潇洒得起来吗?”他又转身对儿子说:“鲲儿。钱我不带那么多,借人家的钱暂时放那里,不带钱我还觉得多少有点儿理直气壮,纯粹拿钱去冲,我觉得太卑鄙了,心理负担过重。”
“我说爸爸呀,你这种思想太过时了,要说买官啦,你这点钱算个啥子?现在流行啥子嘛,人家说的五十万元买个乡长,走起路来响都不响,两百万元买个县长,这趟浑水淌都莫淌。你把这十二万现米米揣起,是让你做零花的。比如你请人家吃顿饭吧,就是松山这个水平,你还莫去最好的地方,就是松山大酒店,要吃得像样点儿,最低消费六千八百八十八,你再喝两瓶金奖茅台,要花四千三百八,吃完饭你不给人家带一条烟?假如你请了六个人,每人拿一条软黄鹤楼,六条就得一万三千二,你以为吃饱了喝足了就这样走了嗦,不得行,你还要陪他们去皇朝二号唱唱歌跳跳舞,台班费酒水费加上小姐的小费,不花个万儿八千的你走得脱人吗?这一顿饭下来你就要花四万多,你还要把手捏紧点儿才行呢!如果为了需要,你请三回、四回客呢,要花好多钱你各人会算账嘛!”戴鲲一口气说了一大通。
“照你这样一说,我干脆不去了。”戴大年苦笑着说。
戴安琪本来是听哥哥说的,一听戴大年说不去了,她再也忍不住了,她嘴噘起老高:“我说爸呀,你老毛病又犯了,你以为现在还是你参工那个年代哟,请人家吃顿饭跳场舞算个啥子嘛,那个还会说你吃出了廉洁跳出了,门都没有,人家才不会动这个脑子啊!”
苏丹萍见一对儿女舌战老子,急忙出来打圆场:“去是要去的,请客也该请,你先把借口找好舍,你不能说你那两篇论文获奖了,请领导喝杯酒?这不既光彩又顺当自然了吗?”
“可我那两篇文章都是反的呀,再说你那点儿奖金请人家抽包烟都不够。”戴大年朝沙发后背一靠,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父子父女争论不休,各不相让,达成妥协,戴鲲说:“爸,你多少得带些钱,首先你这是去求人,你就是出差开会还不是要带钱。我看至少带个七八万。”
戴大年说:“那就揣两万吧,多了是个负担,我嫌麻烦。”
戴鲲说:“那你带六万,图个吉利,六六大顺。”
戴大年说:“带四万六,你不是说吃顿饭下来要花四万多吗,就带四万六,也图个吉利,事事顺。”
苏丹萍说:“要得,鲲儿,事顺就事顺,他要不想法花,带多了也没用,你出去看看情况,啥时觉得需要钱了,给我或鹏儿拨个电话,鹏儿送过去就行了。不过,银行卡一定要带上,鹏儿,你把密码写个小纸条放在你爸的公文包里。”
戴鲲就从皮包里抽出五扎,在其中一扎里取出四十张放回自己的皮包里,其余的给戴大年整整齐齐地放在提包里:“爸,四万六,银行卡在正中夹层里。”
戴大年提起皮包就出门了,看得出他有点儿不耐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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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安琪说:“妈妈这话等于没说,我给爸爸几句话:丢掉包袱,态度坚决,理直气壮,务求必胜!有个啥子为难的吗?更不该有负担,我爸本来就是一个好官,清正廉洁,德才兼备,他们不能任人唯贤,咱找他们是光明正大的事,磊磊落落,有什么不该的?有什么为难的?要是我是爸爸的话,我早就去了,这叫潇洒走一回,你看那些德不是德,才不是才的人,那个赶得上我爸爸,他们不是一个个都上去了吗?我就不相信人家会主动把官帽子硬往你头上戴,哪个不是跑来的要来的?”
苏丹萍两眼瞪着女儿:“就你话多,你一个细娃儿家家的,见到外人不要乱说,就知道逗你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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