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2)
抑或惯性使然,自马力走后,段雨尘猛发觉着釜底抽薪了一般,空烙烙的。实则,这好比一湖水,初是刮风又是下雨,平静的湖面波涛汹涌得竟如江河之流,自我尽丧,可是,一天,风雨不再了,归位了所谓应该的平静,那么,自是一潭无聊的死水。
“在想什么呢?”猩红的双唇裂出两排白皙的爆牙,爆牙向段雨尘方向移动,偎他坐下。
“真没想到,马力走的挺匆忙的。”段雨尘落寞地说。
“妈呀,我以为啥事呢,搞得跟死了人似的。”杨伟不屑地嚷叫了起来。
“好歹也是同学啊!”
“嗨!”杨伟呷了一口茶,又吐出一片茶叶,说,“和他同学?你没问题吧?这才几天啊?”
“几天也是同学。”
“嗯,也对。”杨伟突然觉得诚服了,说,“袁世凯做了八十天的皇帝,那也是皇帝。”
杨伟见着像是要没人回应了,于是又说,“可他是皇帝吗?不是,那是痞子!”
段雨尘缄默不语了。
“嗨哟诶!”杨伟拍打段雨尘的臂膀说,“我的好段雨尘呀,你想谁也不能想他啊!就他那种地痞——你忘了他是怎么欺负你的吗?”
“记得。”
“这就对了吗!”杨伟突然觉着一旁的人开窍了,兴高采烈道,“来,先喝口茶!”
“好。”段雨尘喝完茶却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来了,眼睛一闪,问道,“这……这是你喝的茶?”
“对啊,刚泡的龙井,好喝吗?”杨伟再次露出唇线里的那一处雪白。
“是你的杯子?”他眼睛瞪得晶亮。
“是啊?怎么了?”杨伟一脸的诧异,“不好喝吗?”
“哦,不是,不是。”段雨尘想到马力要走时那一脸的认真:
“……他有病,是性病,梅毒,他——他还有肝炎,他要害人,他……”
“那又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不是不是!只是……只是我没有喝茶的习惯。”
“哦,原来这样。”杨伟又笑颜逐开地说,“那,你喝咖啡吗?我给你拿去。”
“什么是咖啡?”段雨尘问。
“晕!咖啡就是——西方的茶。”杨伟快意地叙述着。
“哦。”
“你——”杨伟站立了起来,便要拿杯子去;突然,他转身一瞥,“你——真明白了?”
“哦——”段雨尘迅速立起拦住,那情形像是要抓通缉犯似的,“其实——我也不习惯喝咖啡的,嘿嘿!”
“那你平时都喝什么呀?”
“我——喝白开水。”
“好咧!我刚打了一壶水,这就给你倒去啊!”
“不用不用,真的不用了。”段雨尘又是闪电般的站起截住他的去路,“我——我现在不口渴,真的!”
杨伟更加诧异了,“你——没事吧?怎么突然满头大汗的?还说不渴?说话也结巴了。”说着便要去摸他的额头。
段雨尘正要去阻挡,可还是杨伟的手快,已经在他的额头量起体温了,又摸摸自己的脑门,说,“好像也没有高烧啊!”
“是——是!”段雨尘应和着,额头的汗水却水珠变珍珠,滂沱大雨般地淌了下来。
这时,有人闯进门来,“段雨尘,踢球去!”
“好嘞!”他像脱离苦海似的跳跃起来,竟不知是对球的热衷还是对此地的厌恶。
“你先去,我换换衣服就来。”段雨尘像是悲极生乐;其实他并不会打球。
“我也去!”不料,杨伟也兴致盎然。
“啊!”段雨尘的兴奋突然消失殆尽。
“怎么?不欢迎我啊?”
“哦,不是不是的!”他慌忙解释,“只是怕你的眼镜会砸坏,我们这……呵呵,我们不都没近视吗!”
“我可没听说过近视不能打球啊!”说着,杨伟却先段雨尘换起衣服来了。
“是,是,这好像倒真没这规定。”段雨尘只觉着无奈。言毕,他抬头望去,这一眼,让他惊悚了。那是杨伟的身体:
一颗颗猩红疙瘩犹如平原上兀起的丘陵,星罗棋布,疏密不一,似乎还有着一轮一轮的光晕,顶端一点柠檬黄,熠熠发亮,尤比花瓣之于花蕊,正绽放着笑口迎开呢。
段雨尘突然觉着自己的身体在痉挛,像是寒气侵骨。“难道马力说的都是真的?……以前还和他一起吃过饭呐!”他心中嘀咕,方寸大乱。
“怎么了?是谁点了你的穴呀?动不了了?”杨伟走过来打趣道。
“没有,没有,我——我就是突然抽筋了。”
“哪里啊?”杨伟却颇为热心,已经猫下腰来,“来,在哪儿?我来帮你捏捏吧?”
“别动!”段雨尘突然大喊一声,“我……我动不了了。”
“所以说我来帮你嘛!”杨伟又是满腔热枕。
“别,别——”段雨尘突然深悟到女子被非礼时的痛苦与无奈,怎么办?怎么才能制止这“罪恶”的来犯?
“来,药膏给你。”杨伟塞过东西来。
“我……药……”段雨尘正在思虑是否接过来,却见它已经安然躺在自己的手掌心了。他凝视着它,仿佛有千斤重;他又抬头望去,眼前已然一团肉堵住他的视线,圆圆的,不,它却是一个屁股,这让他吓一跳。
原来,在段雨尘犹豫之时,杨伟已将自己的裤子扒下,撅起屁股,用手指向后方,说:“诺,这里帮我给涂涂。”
段雨尘的手微微抖动了一下,牵强地将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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