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马力,今天你的表演太精彩了,全校轰动了呢。”麻宝见马力进来,拦住他去路说。
“是嘛!”马力慵懒地答道。
“你可要出名啦!”
“有话就说,有屁……”他到得床边,将t恤衫从脖子处一拔,“屁”被掐住了,一会儿脑袋露了出来,道,“到外边放去。”
麻宝的直觉告诉他,马力有异样,按常理,他手上有根稻草就要把它夸成黄金,而今天却弄得跟贪污官员要装穷一样。他陈述道,“刚才严老师来过了,你不在。”
“就这么点屁事啊?”他将衣服一甩,光了上身,露出了健硕的肌肉,“你不会说我上厕所了?**!”
“严老让麻宝去厕所查过了。”杨伟侧卧望着马力,悠哉地燃起一支烟,吐出一个烟圈,“你作为室长不在寝室。”
“**的不抽烟会死啊?”马力怒喝道。
杨伟见状慌忙将烟头往铁床竿上摁,接着打开竿子口的盖子,把烟头塞了进去,盖上,再无痕迹。他翻转身,估计是屁股被床板夹住了,只听他“哎哟”一声惨叫。
“**的生孩子呢?”马力又嚷了起来。
“我不生孩子,你忙……”杨伟貌似恭维道,“——忙脱衣舞。”
“那个,衣服,刚才你走前让我带上来的。”麻宝不识时务地又跑上来,递上一套衣服,一句话堵住了他向杨伟的愤怒,且问,“为什么你的衣服不让人穿呢?”
马力一把夺过来说,“**的少废话。”
“你说话为什么总像是骂人呢?”麻宝耐心十足。
“横眉冷对千夫指,鲁迅这样,我没有道理不这样。”他说。仿佛他要请客,而买单的总是鲁迅。
“可我们是同学,不是千夫指的人啊!”麻宝不依不饶,“不就一件衣服的事吗,你干嘛气成这样啊?还和鲁迅有关?”
“这是一件崭新而高贵的衣服!”马力愤懑之词倒像了戏子的台词,激烈昂扬。
“你这是刚刚买的衣服。可不能算是昂贵嘛!”麻宝说,“况且,杨伟也就是穿着试了一试,不用这样吧!”
“好了,闭嘴!”马力做了个狠狠打住的手势,义愤填膺道:“其一,我马力有钱不能跟您比,您是大款,我是小康;其二,衣服,尤其是崭新的衣服,不管昂贵与便宜,本身就有其高贵的尊严;其三,个人财产,神圣不可侵犯。一言以蔽之,除了老子谁也不能用!”
“呵呵,你可真逗,哪那么多讲究呀!”麻宝听得眼睛眨巴眨巴的,却也颇感惊叹,“不过……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什么叫有点?好像我本来没道理似的。”
“对的。”在诚实上,麻宝从不留情面。
“……”马力少有噎着东西的时候。按理他该发飙了,可这会儿他面麻宝而立,并整了整他的斜掉的衣领,咬了下下唇,语调却是极尽温柔,“这么说吧,这个衣服嘛好比女人,如果……你老婆让人家给搞了,比如我,然后嫁给你,你会开心吗?”
“我现在还没有老婆啊!”麻宝对他整理衣领的事表示谢意,冲他乐呵呵地笑。
“假设——懂吗?”
“怎么能这么说呢,那毕竟不一样的吗!”麻宝小步走开。
“日逼的有啥不一样?瞧你这细皮嫩肉的,一看就知道**富二代,娘的你还就好这口?”
“你……”麻宝似乎要哭了。
“好了好了,明天我请你吃饭。”马力劝慰的姿态仿若**得道成了修女,“你是免费的,我来付账,怎样?”
“好啊!”麻宝情绪似乎好转了些。
“那你先回答这叫什么?”
“你请客啊!”他并没多想。
“我说你叫什么?”他在“你”字上多加了秤砣。
“我?”
“‘白痴’(白吃)啊!”他吼了起来。
麻宝憬悟原是这么回事,却并没有气馁,依然火候适中地陈述其词,“你这样是不道德的。”
“道德?”马力突然放声大笑起来,“这年头还有道德?这是道德沦陷的时代。”
“难怪段雨尘说你歇斯底里。”麻宝见势便通过段雨尘想到歇斯底里。
“别他妈的跟我提段雨尘!”马力真的歇斯底里了起来,并把灯都给吓灭了。
“对,段雨尘哪儿去了?”这时有人想起便问。
“关灯了,快睡觉吧,关门。”又有人说。
门并没关上,正要合上之际便被一个黑影推开了,他站立门口,双手捧着一个白花花的物件,像人头一样大小,楼道上的逆光将它在黑暗中勾勒出格外扎眼的白色弧线轮廓。
麻宝只觉得眼前又一次雾起云涌,不明不白的。而马力也看不清是谁,但谁管谁呢,他要出去洗澡,便把眼前的人当空气,只管向前;不料,却又见他怯生生地退步回来,手还捂着嘴,仿佛空气中有毒气。
“好狗不挡道啊!”马力裸着身子吆喝。
黑影不做声,就像一根柱子纹丝不动。
“他妈的!”马力正要挤他出去,却见他没了声音,往后却步,让路于来者。
然则,马力对面进来的人只是低头,默不作声,径直取道,好像什么都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周遭全是虚设;他手里捧着一个雪白圆球样的物品,走至桌前,将东西轻轻安放,掉回头,身边没人似地又轻轻地要离开。
宿舍没了往常的喧嚣,这时竟弥漫起一种莫名的静穆,静穆里杀气逼人。这不,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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