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导员管友德并没觉得林海山提出要求有些过分，相反他认为这倒是一种激励机制。为这他想出了一个法子，每次政治学习要让那些没念过书的不识字的，只要学会二十个生字就可以自由活动。没想到这个法子竟真的见效，几个星期学不会几个字的人为了像别人一样能得到自由活动的机会，竟在一两个小时学会了。
林海山和田默耕来到了滨海湾的渔村，厚厚的白雪上居然没有几个人的足迹。林海山和田默耕真后悔不该出来，即使出来也不该选择这样的天气。渔村里连一个人的影儿都没有。
那时候，滨海湾的渔人一到了冬天就像滨海湾山林里的棕熊一样，过起了蛰居的生活。山林是棕熊生存的领地，大海是滨海湾渔人生存的领地。他们各自过着互不侵犯的生活，滨海湾的渔人在大海不封冻的时候就打足了鱼虾，打来的鱼虾一家人一年可着劲吃甚至用剩下的鱼虾换来生活用品也足够了。大海里的鱼虾让滨海湾的渔人有着足够的生存资源，在大海里打渔已经让他们冒尽了风浪危险。他们才不会山林里招惹棕熊的麻烦呢。
“小伙子，你们到滨海湾来修大堤到底是要干什么?”一个五十多岁渔人从渔家的屋子里走了出来，见到了林海山和田默耕问。滨海湾的渔家人没有院套，在这里他们过着互不侵犯，相互关照的和谐的日子，一个村里的人就像一家人一样的和睦。是大海的危难使他们走向了和睦。这样的日子他们不知过了多少年了，先是铁路修了进来，接着冒着热气的火车又把好多穿着草绿衣服的年轻人拉了进来，这些年轻人就像山里的棕熊一样跟滨海湾的渔人互不侵犯，但是还让这里的渔人感到了不安。
“这是国家的事情，我们可不知道。”田默耕回说的是实话。
“该不是国家要在这里进行大规模的捕捞吧？即使是捕捞也犯不上动用这么大的干戈建这么大的大堤。”渔人对自己心里的想法猜度着说，他们只关心跟自己生存有关的事。只要有人到滨海湾来了，渔人们都会想到来人会不会影响到他们的生存，更何况是一下子来了这么多的人，又在这里干了这么大的事。
“国家才不是为了在这里进行捕捞呢，不过国家要在这里有大事可做。只能给你们的日子带来更多的好处，不会带来一点点的危害。”这个大个子年轻人说的话倒是让渔人听着高兴，这样的话他们也听别人说起过，总是没有一个确切的消息。
“这么冷的天你们也还是在住帐篷吗？会不会把人给冻坏了？”
“我们住的是棉帐篷。”田默耕说。
“帐篷是以前打仗的时候用过的，既然他们以前枪一声炮一生的在帐篷里住，我们今天也一样能住得下去。”渔人并不理解林海山说的他们是谁。
“叔叔，你们这里有鱼吗？”林海山问。
“我们是渔家，滨海湾的渔家一年四季都有鱼。”
“默耕，你爱吃鱼吗？”林海山问。
“不知道。”
“爱吃就爱吃，不爱吃就不爱吃，咋会说不知道呢？”
“大哥，说句让你羞臊的话，我从小长到这么大还从来没吃过鱼呢，所以说不知道。”
“兄弟，我就喜欢你这样实打实的性格，没吃过鱼就没吃过鱼，不像有人从来没吃过鱼却说鱼好吃，有咱洼县人的性格。”
“叔叔，你家能给我们做一顿鱼吃吗？我们会给你家钱的。”林海山说着话把钱掏了出来给渔人看了看。林海山兜里的钱除了当兵在家里走的时候妈妈给他的零用钱，在茂林花了五块到了滨海湾就再没花过，每个月每人还有五块的津贴。
“吃一顿鱼还给钱这事在我们这儿可从来没听说过。”渔人说着话就把林海山和田默耕引进了渔家自己的屋里。
渔人家的房子很矮，只有三间，是那种车轱辘圆房顶的房子。
“低头，小心别碰头。”渔人提醒说。
屋子里很干净，也很暖和，林海山和田默耕一走进渔家的屋子一股暖流向他们的脸上扑来。渔家的屋子里还有两个女人，一个跟渔人年龄差不多，是渔人的老婆。另一个年轻的是渔人的姑娘。渔人的姑娘叫李冬梅。
渔人的姑娘见到两个陌生的男人走进了屋里，有些不好意思，白白的脸上染上的一层淡淡的红晕，渔人的姑娘个子很高，比林海山略矮些，跟田默耕差不多。圆盘大脸的，双眼皮，双眼皮里还有一条黑黑的眼线，就像过了几十年后滨海湾年轻的姑娘图漂亮，纹了双眼皮，又涂黑了眼线一样。黝黑的头发在脑后一直披散到后背上，这个时候外面的姑娘都实行梳两个大辫子，显见她还不会这样的打扮。
渔人家里的两个女人都是大手大脚的，像渔人老婆这样的年龄在洼县好多还是小脚女人，在这里就连女人都是自由的。渔人的姑娘手指白皙嫩嫩，但不像那些做惯了针黹的女人那样纤纤细指，手指相对粗些，一看就是做惯了家务的。胖胖的手指展开每一个指根都有一个浅浅的肉窝窝。
“这两个人是当兵的，日子过得太苦了，想到咱家吃一顿鱼。”渔人向屋里的女人介绍说。
“我们不会白吃的，会给你们钱的。”林海山说。
林海山说这话的时候渔人的姑娘朝他脸上多看了一眼，“好帅的男人。”渔人的姑娘还从来没见过长得这么俊的男人。
渔人的老婆和渔人的姑娘脸上一点也没有责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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