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学期在不知觉间开始了,几乎每个老师都强调这个阶段的重要性,都在宣扬“临时抱佛脚”的必要性。上个学期,也有老师提出这样的观点,张振安觉得这实在有些可笑,因所有的新课程已经学完,这种方法并不能处理什么实质问题,循序渐进的积累才是唯一出路,这也是他自己一直以来的信心所在。一切都已基本注定,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一切按部就班就行。而有些学生恰恰似乎收到了蛊惑一般,坚持头悬梁锥刺股式的的苦学方法。新学年住校后不久,不知是谁引发了苦学的苗头,如传染病爆发一样,渐渐有人中的。上个学期,这些人类并不多,尤其知名能坚持的,大概也就三四个人,其中尤刻苦的是个女生,她大概每天只有三四个小时的睡眠时间。这个女生首先下了晚自习不愿意离开教室,就算到了宿舍,稍微洗漱一下,还是将书本抱在怀里。宿舍长们到了时间会强行关闭电灯,她也有办法,或蒙着被子打手电,或者挪至女生宿舍旁的一个空闲的房间里,一直学到凌晨两三点才罢。男生们也有去处,因食堂廊下安挂着的电灯晚上基本都是开着,平时女生们吃饭专用的那个混凝土台子当作桌子来用。黄晟杰也是苦学人群中的一位,张振安曾以开玩笑的口气提醒过数次,见没有效果便作罢,开始碍于对自己休息有一些影响,发了几句牢骚,时间长了也就习以为常,不再管他。事实上,这些苦学的学生成绩上少有拔尖的。周老虎听说了这种情况,开始也觉得不妥,曾简单告诫整治过,后来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新学期开始以后,情况变得略有些不同,一些成绩拔尖的学生,如赵茵茵与许梅,也会尽量多学习一会儿,不再像以前一样,到了规定的时间,便行使权力强制关灯关门。张振安感觉到了压力,不得不随之增加学习时间,偶尔也会把书本带回宿舍去。
这天中午张振安回家吃完午饭,闲来无事,无意从口袋里摸出了个奇形怪状的东西来,这是个吹泡泡用的玩具。张振安回忆其来历,颇觉好笑。那天中午食堂开饭的时间,有个男生吃了饭,把饭碗丢在一旁,变戏法般摸出来了一只泡泡棒,吹得整个院子都是泡泡在飘荡,煞是好看。有些学生并不这么想,有个男生指责凶狠了些,两人便大声吵闹了起来,推搡之间,泡泡水撒了一地。众人忙将两人拉扯开来,劝解而散。张振安见那泡泡棒的塑料容器已被踩烂,被遗弃在墙角的内芯还是好的,忙将其捡起来,揣进口袋里。他已经忘了自己拾得这个好东西,重见此物,当初的想法便又冒了头。他先找来一只脏兮兮的塑料水杯,这只水杯原是张振安刷牙用的,后用得稀少,渐渐废弃丢在一旁,此刻移为它用。他又偷偷取来妈妈的洗衣粉,躲到后院,兑水制出了简单的溶液,效果却不好,泡泡难以成型,容易破裂,增加洗衣粉剂量也不行,又想到增加点肥皂或许可用,便又回来取肥皂。妈妈见了,嗔怪道:“你瞎捣鼓什么呢?”张振安并不搭话,取了肥皂返回,擦了一些混合进去,尝试了数次,效果依然不太理想,甚是懊恼,正想放弃又心有不甘,忽又想起哥哥没带走的洗发香波还剩一些,却不知放哪里了,回来翻箱倒柜寻找。妈妈见了,骂道:“你鬼子进村?混翻什么东西呢?”张振安便出声询问,妈妈说在碗柜的顶上,张振安跑去一看,果然在,脚踩着凳子取了下来,返回秘密基地,将香波液滴了少许,一试效果甚佳。他颇为得意,端着杯子,返回院来,向妈妈展示他的研究成果。妈妈嗔道:“你三岁小孩子!”说着又嘀嘀咕咕说个不停。张振安自往自家的大场上吹泡泡,欲向小伙伴们炫耀,却见视野远近所及全无人影,甚觉缺少趣味,没吹出几轮泡泡,忽听得身右传来一阵吆喝声,寻声望过去,只见村庄一侧小道的拐弯处上转出来一个炸爆米花的独轮车来,心中一喜,寻思自己已经好久没吃到这个美味,口中不由得生津,不容那推车的男人走近,便扬臂大喊:“炸爆米花的,来!”张振安将泡泡水送回来,弃在一旁,兴奋地告诉妈妈:“炸爆米花的来了!”说着又跑出来,见那小车正推过来,这才放了心。小杰手里提着只五颜六色的风筝,与两三个小伙伴从院里跑出来,见此情景,忙往这边跑,炸爆米花的车子刚停下来,几人也跑近了,都嚷道:“我家也炸!”又有人七嘴八舌问道:“棒头也能炸么?多少钱一炸?”得了答复,各自欢天喜地地跑去了。张振安回家用大碗从米袋里满满地舀了大米,寻了个干净且足够大的塑料口袋,又向妈妈讨了几毛钱,出得门来。那师傅已经安设好了家伙,收了钱,取过米来,倒进黑黝黝的机罐里,又加了几粒糖精,将罐体加盖严实,往火上添了两块煤炭,在矮凳上坐下来,快速转起摇手,不时抽动风箱。小杰胳膊夹着条灰色帆布口袋,手里端着满满一瓷缸的棒头,抱着姐姐郑佳萍的胳膊一起到来,郑佳萍却摆出半拒半依,扭扭捏捏的姿态。张振安见了奇怪,多看了两眼,发现郑佳萍的右边脸颊有些浮肿,问道:“你脸怎安的?”郑佳萍置若罔闻,只看着飞速转动的铁罐子。小杰笑道:“被他爸爸掴的。”郑佳萍听了,忙甩手在弟弟的背上打了一巴掌,骂道:“烂舌头根子的,他不是你爸爸?”这一巴掌拍得不轻,小杰觉得吃了亏,放下东西,便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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